“叫什么来着?入幕之宾?裙下之臣?”
这场还算愉快的交谈已经终了,王太妃依然坐在位置上,看着徐子宁告辞离开。
按理说久坐是会累的,更别说这种没有靠背的座位了,坐久了浑身都能咔咔响。
但作为能嫁入宗室的人,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磨练,仿佛浑然不觉般继续坐着。
她在担心自己的闺女是不是搞错了什么,单纯喜欢征服、改变一个人,跟要与之相伴余生,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。
作为母亲,她很清楚自家闺女不是那种四处开花,甚至连和尚都不放过的公主。
所以一旦选中了人,那闺女后半生就只有这个人了。
这要是选错了,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啊!
“惟愿我儿愚且鲁啊。”
王太妃抬手轻轻扶额,她总是在忧心着自家闺女的未来。
而闺女却总是说忙于工作,其实就算嫌她烦,还老躲着她!
......
作为大明最忙碌的公主殿下,朱心沂还真不需要特意躲什么人。
她只需要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就行了。
别说是人,恐怕整个世界都被她隔绝在外面。
其实很多工作,都是她自己主动加上去的,原本完全不需要她来处置。
但她不希望把这些事情都交给皇室内阁,尤其是方克己那帮人处置。
这样很不安全,也不合理。
大明过往的衰弱甚至危亡,主要原因之一,就是那些读书人掌握的太多太多了。
她不想,也不希望看到如今的大明重蹈覆辙。
但问题是,她又无法确保自己是没有私心的。
毕竟她姓朱,她还是公主。
拥有这样的身份,让她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有一些私心。
她没有办法,只能尽己所能的从其他地方找补,仿佛只要她在其他地方做得更好,那么她的一点点私心就是可以被允许存在的。
就像那位传闻说:“我非相,乃摄也。”的太岳相公。
能说出这样的话,哪怕只是个传闻,都足以证明他曾经拥有何等的威势。
有传闻说,他坐的轿子都要由三十二个人才能抬动,跟皇帝的龙辇比起来都不遑多让。
还有人说,他贪得无厌,富可敌国。
泼脏水也好,事实也罢。
但在他这种威势之下,却是仿佛对抗全世界的逆流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