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倏然转向,裹挟着屋内孩子们平稳的呼吸声,轻柔地拂过这对站在月色下的神明。
马天启冷峻的眉眼在月光下如刀刻般锋利,眸中竖瞳微微收缩,气息却有些急促,像是心绪突然地被某种节奏撩拨起涟漪。
申早盯着他,笑得明媚,眼角眉梢都染着狡黠的光,像只偷了腥的猫。
“看样子你喜欢!”
——那就再送你几朵吧。
申早指尖轻旋,黑雾骤然翻涌。唰唰两声轻响,一捧妖冶的雾玫瑰在她掌心盛放,她献宝似地往前一递,花束几乎要戳到马天启鼻尖:“请死神大人笑纳!”
月光在她眼中碎成星河,那荡漾开的笑意让马天启的呼吸又是一滞。
他鬼使神差地伸手,却在触及花茎的瞬间猛然惊醒——
他们这是在做什么?
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!
“明日还要赶路。”他一把将玫瑰拢入袖中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“睡觉。”
转身时风衣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,却掩不住耳后那抹可疑的绯色。
身后传来申早咯咯的轻笑,在夜色里漾开一圈涟漪。
黑玫瑰在他袖中无声缭绕很快融入身体,将死神素来冰冷的心口熨出一小片温热。
***
天光未亮,山间晨雾隐隐如纱。
灯火通明的厅堂内,众人已经集结,装备在灯下泛着冷光。
陈明远拄着手杖走到申早面前,老人挺拔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古剑。他自怀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,暗纹流转间透出一股江湖门派的味道。
“缅城是片吃人的沼泽,”他声音低沉,指腹摩挲过令牌上凹凸的纹路,“却也是你祖父当年掘得第一桶金的地方。”
鎏金令牌在他掌心翻转,底端“影”字徽记如毒蛇吐信般闪过寒芒,“那座废弃的制药厂地下,藏着我们当年的'影子堂'。”
马天启闻言瞳孔骤缩——传闻中罗家祖父罗远刚当年利用黑势力在海外制药,果然是真的。
陈明远将令牌重重按进申早掌心,金属与肌肤相触的瞬间,她仿佛看见无数幽灵般的黑衣死士在暗处单膝跪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