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角的肌肉纤维如同被亿万根无形的冰针冻结、钉死。每一次微小的牵动,都伴随着神经末梢传来的、足以令人昏厥的剧痛,以及更深层次的、来自规则的排斥与镇压。那感觉,就像是要用血肉之躯去强行撬动一座万仞神山。额角、脖颈、手臂上,所有未被衣物覆盖的皮肤,青筋如同濒死的蚯蚓般根根暴凸出来,剧烈地搏动着,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大片大片地破裂,瞬间在惨白的皮肤上洇开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淤痕。汗珠?不,那更像是从每一个毛孔里被强行挤压出来的血珠,混着破碎组织的浆液,沿着他紧绷如岩石的下颌线,一滴一滴,沉重地砸落在胸前凝固的混沌光晕上,发出“滋”的微响,瞬间被那灰色的光芒同化、湮灭。
时间,在这片领域里失去了意义。或许是一瞬,或许是万年。
终于,那僵硬的、布满血污和裂痕的嘴角,极其艰难地,向上扯动了一丝。
那弧度极小,扭曲得甚至有些狰狞,与其说是笑,不如说是濒死野兽面对猎手时露出的最后獠牙。然而,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弧度,却承载着萧遥所有的不屈、所有的玩世不恭、所有对抗这无情天地的意志!
“嗬…呃…”
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他拼尽全力,试图将空气灌入被规则死死挤压的胸腔,为那即将冲口而出的话语积蓄最后的力量。每一次吸气,都伴随着胸骨不堪重负的呻吟和内脏被碾碎的剧痛。
“喂…”
一个字,如同从地狱深处撬出的顽石,沉重地砸破了这片凝固的寂静。
“…打…打个商量…”
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生锈的锯子在喉骨上来回拉扯,断断续续,破碎不堪。粘稠的、暗红色的血沫随着话语从破裂的嘴角不断溢出,沿着下巴滴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