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他提出的“抗旱”方案,是——“集全村之力,另寻水源”。
“各位叔伯兄弟,眼下的旱情,大家都看到了。”
他坐在太师椅上,面色沉痛地说道,“清河已断,浅井干涸,光靠西头大山家那口井,终究是杯水车薪,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”
“老夫琢磨着,咱们不能光指望别人施舍,还得自力更生。”
“这青石山绵延百里,老夫就不信,找不到第二处水源。”
“老夫提议,从明日起,由各家各户轮流出丁壮劳力,组成寻水队,分头进入后山,仔细勘察,务必找到新的水源。”
“只要找到水,哪怕远一些,咱们也能想办法把它引下来,或者组织人力去挑。”
“这才是咱们全村人自救的根本之道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,义正辞严,仿佛真的找到了解决问题的良方。
然而,祠堂里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。
族老们互相看了看,大多低头不语。
那些各房的管事人,也都是面面相觑,没人主动接话。
原因很简单。
现在这种时候,谁家还有多余的劳力去参加那虚无缥缈的“寻水队”?
地里的庄稼早就完了,家里的牲畜也快不行了。
男人们要么是想方设法去更远的地方找点零活,换点嚼裹。
要么就是守在家里,等着去张大山家打那点救命水。
谁还有心思,有力气,去参加这种前途未卜的“集体行动”?
更何况,青石山的后山,深邃险峻,野兽出没,平日里就少有人敢深入。
现在这种大旱天气,山里怕是更加危险。
万一水没找到,再把人给搭进去,那可就亏大了。
“怎么?大家都没话说?”
张有德见无人响应,脸色有些难看,声音也沉了下来。
“这可是关系到全村人生死存亡的大事,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上心?”
“族长……不是俺们不上心。”
终于,一个平日里还算有几分胆色的中年汉子,硬着头皮开口了。
“只是……这天都旱成这样了,山里哪还有水啊?”
“就算有,怕也是在那些悬崖峭壁的深潭里,咱们也弄不下来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