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门内没有任何回应,他只能轻轻把门推开。
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。靠窗的病床上,女人裹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背影单薄得像张纸。
她的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,露出了皮包骨般的脖颈。听见响动,她缓缓转头,眼神却像蒙着层雾——正是这双曾让整个白石沟惊艳的杏眼,此刻却空洞得如同深潭。
这模样,把林致远吓了一跳,曾经的厦城一中的俏佳人,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,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事情?
“红玉……”林致远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温红玉的喉咙动了动,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。
“我是致远……”他放轻脚步靠近,生怕吓着了她。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……”
这句对不起,似乎打开了温红玉记忆中的某个封印。
这个她暗恋了三年,又想了三年的男人,居然重新出现在了她到底面前。
无数的心酸和受过的屈辱在这一刻涌向了心头,这几年来不想说的话,面对这个男人,他想一次性说个够。
憋在心里几年的委屈,终于是得到了宣泄,之前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,那些让自己侮辱了自己清白的过去,她都愿意说出来,这个男人,曾经厦城一中第一的知青,他肯定有办法帮助自己。
“致远……救我!”
难得一次身边没有曾家的人,没有被人监视,没有压力,她把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都说了出来。说的越多,林致远的拳头就握的越紧。
他恨自己,怎么没有多关心一下温红玉,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这家人禽兽一般的恶行。
时间回到1968年,温红玉来到白石沟的时候,被安排住进了曾家。
曾国志这时候就是副队长,他平易近人的模样,热情而又充满干劲,温红玉觉得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贫下中农的标准形象。
在接下来的一年的相处中,曾国志对她是非常的客气,温红玉生活中有任何的困难,他都帮忙解决。
可是1969年的夏天,县里安排了电影放映队来村里放电影,整个曾家的人都去了晒谷坪,温红玉因为肚子不舒服,选择留在家里休息。
可没想到,曾国志居然醉醺醺地回来了。温红玉怕他因为喝醉了,摔倒而受伤,好心过去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