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小麦盯着老李的右手——他转公章时,袖口露出的手腕已经浮现青铜纹理,像戴了副半透明的手套。
"急什么?"她把笔搁在桌上,"不是说三十天交接期吗?"
老李突然暴起,钢笔尖戳向她的右腿伤疤:"你以为找到那几个老废物就能翻案?1987年的熔炉事故早结案了!"
余小麦侧身闪避。钢笔扎进办公桌,蓝色墨水在实木桌面蚀刻出归墟之门的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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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更衣室的储物柜被人撬过。**
余小麦的工装裤口袋里,父亲的工作证不翼而飞,只剩下一撮蓝色粉末。柜壁上用锐器刻着新字:
**"今晚八点,3号熔炉见"**
落款画着只眼睛——和怀表壳里的一模一样。
她拧开水龙头冲洗右腿。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膝盖,皮肤下的蓝光随着水流明灭。镜中的自己突然开口,声音却是公交老头的:
"他们要用第七个工人祭炉...就像1987年那样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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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19:30的厂区空无一人。**
3号熔炉早在2003年就停用了,但今晚的烟囱却冒着热气。余小麦绕到侧门,发现老李的保安制服挂在更衣钩上,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色的手指。
熔炉控制台上贴着张新排班表:
**"4月18日夜班:余小麦(特殊岗位)"**
她的照片被红笔圈出来,旁边画着血月符号。
怀表壳突然发烫。余小麦把它贴向控制面板,锈蚀的金属像活物般蠕动,填补了缺失的按钮。炉门轰然开启,热浪中浮现出七个青铜人像——
前六个是不同时期的工人造型,第七个的位置空着,基座上刻着老李的名字。
"终于来了。"
声音从头顶传来。老李站在熔炉平台上,全身百分之六十已经青铜化,右手里攥着父亲的工作证:"知道为什么选你吗?"
他举起工作证,1987年的照片在高温中剥落,露出底下真正的名字:
**郑毅**
"因为只有'守门人的血裔'..."老李跳下平台,青铜化的身躯砸出火星,"才能重启归墟之门!"
余小麦摸向控制台。怀表壳完美嵌入了某个凹槽,炉内蓝光骤然大盛,照亮了贴在控制台背面的——
**父亲真正的遗书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