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时,程墨白和林雪站在海边。松本日记的副本被装入铅盒,缓缓沉入张小山遇难的海域,铅盒里除了日记副本,还有一小瓶南京的泥土和一朵干枯的栀子花,那铅盒仿佛是他们与过去的一场告别。
林雪的婚纱头巾被海风吹起,露出下面已经完全愈合的条形码疤痕,那疤痕仿佛是她曾经遭受的苦难与折磨的见证。
疤痕在夕阳照射下呈现出淡金色,是解毒剂完全生效的标志。海浪拍打的礁石上,刻着张小山和陈默的名字,字迹还很新。
“该开始新的战斗了。”程墨白紧紧握住妻子的手,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阳下交相辉映,仿佛是他们爱情的誓言与使命的象征。
远处的海平线上,1950年的第一缕曙光仿佛已经刺破云层,那曙光带着希望与力量,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。
两人的戒指内圈新刻着“1950.6.25“这个日期,是用松本实验室的钻石刻刀刻的,程墨白的西装口袋里装着那张纽约时报的校样,已经折成了纸飞机形状。
林雪的和服腰带里缝着一张船票,目的地是旧金山。
1950年7月8日,纽约港第42号码头
海风裹着柴油味和鱼腥气灌进程墨白的衣领,他斜倚在生锈的集装箱上,指间的船票被汗水浸出褶皱,"SS Marine Falcon"的烫金字已经斑驳,就像三天前《纽约时报》上那张被反复揉搓又展平的照片,照片上麦克阿瑟叼着玉米芯烟斗,标题赫然写着"将军誓言圣诞节前饮马鸭绿江"。
"你该卧床休息。"林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伴随着医用剪刀的金属碰撞声,她白大褂的下摆沾着几处蓝色污渍,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珠光。
"38.2度,淋巴细胞计数是正常值的三倍。"她将压舌板扔进垃圾桶,不锈钢器械砸在铁皮桶底发出"当"的脆响,"典型的'雪号'变异株感染,1943年哈尔滨的冻伤实验室培育的第一批。"
程墨白咳嗽着直起身,港口的探照灯扫过他苍白的脸:"确定是原株?"
"千真万确。"林雪从公文袋抽出一张显微照片,黑白影像上布满雪花状晶体,"这是今早从唐人街那个病死的水手肺部提取的,你看这些六边形结构,"她的指甲在某个特征点上敲了敲,"只有用满洲的冻土样本才能培育出这种晶格。"
十点钟方向,一个穿驼绒大衣的日裔男子正站在报亭前看《华尔街日报》。程墨白假装系鞋带,透过集装箱的缝隙观察那人摘手套的动作,此人左手无名指第二节指骨缺失,切口呈现出教科书般精确的30度斜面。
"标本A-19。"程墨白低声说,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味,"奉天实验室1944年12月的活体解剖记录里,有个朝鲜游击队员被切掉无名指时,刀口就是这个角度。"
林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她指尖的温度比平时高出许多:"看他的怀表链。"
金质表链在阳光下闪烁,末端挂着枚小小的铜钥匙,在钥匙柄上刻着"大连卫生研究所"的片假名,程墨白想起去年在汉城缴获的文件照片,同样的钥匙曾打开过存放"樱雪"孢子的冷藏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