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时溪已经很久没离开过鹏城了,来到机场时甚至有些生疏,险些忘了该值机再安检了。飞机腾空而起,引擎的轰鸣与心跳渐渐同频,共振出一阵微妙的恍惚。
旁边的杨茜尧一上飞机就戴上了眼罩,换下制服的她整个人柔和了许多,黑白极简的颜色,低调的质感,透着不动声色的时尚。
她看到温时溪从更衣室里出来时,目光扫过她的“麻袋”,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蹙,却终究什么都没说。
她们此行是去沪都拜访一家顶级艺术品供应商。
温时溪昨天绞尽脑汁想到的无非就是防火防潮之类的注意事项,直到看见杨茜尧列的名画修复所需的工具清单时才恍然大悟,原来可以做的事情有这么多,心里不由地对她感到敬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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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达沪都已经是傍晚五点半。翡丽沪都分店的客房装潢与鹏城的风格迥异,她们入住的是双人间基础客房,杨茜尧指尖在电视柜上抚了一下,似是在检查房间是否符合卫生标准,“你习惯睡哪边?”
温时溪正在跟江获屿发信息,抽空回答了一句,“我都可以。”
“那我睡门这边。”
晚上温时溪洗完澡出来时,正撞见杨茜尧盘腿坐在床上跟儿子视频。她朝温时溪招招手,声音比平时柔了八个度,“快过来,小宝叫姐姐。”
温时溪凑近屏幕时,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。她原以为杨茜尧的孩子至少该有八九岁,谁知道画面里竟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不点,肉乎乎的小手正拍打着屏幕。
“好可爱呀~”她觉得心都化了,“多大呀?”
“16个月。”杨茜尧眼角漾起的笑纹,是办公室里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电话挂断后,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。温时溪犹豫片刻,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茜姐,没想到你家宝宝这么小。”
“是啊。”杨茜尧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,语气坦然,“我39岁才结的婚。”
温时溪脱口而出“啊”了一声,随即意识到自己地失态,连忙解释,“我只觉得有一点意外。”
杨茜尧对这种反应早已司空见惯,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,“怎么个意外法?”
她斟酌着用词,“就是…39岁还没结婚的人,通常都已经决定要独身一辈子了吧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一句,“没想到你会突然改变主意。”
杨茜尧今年41岁,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出从容的气度,却从未磨平她骨子里的倔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