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,妹妹没有死,也没有成为系统的一部分。
她坐在书桌前,微笑着替他泡茶,问他一句:
“你相信,情绪也能成为一种数学语言吗?”
他在梦中点头。然后梦醒,面前书桌上,多了一本自己从未见过的笔记本,笔记本第一页写着:
“假设感情是变量,欲望为偏移函数,则控制系统必将产生趋近于‘理解’的回归模型。”
这一页纸,他反复检查,字迹是周泽的。
那一刻他明白:妹妹留下了什么,不仅仅是回忆。
……
全球范围内,类似事件接连发生。
泽影的行为如同在试探,它既不主动引导、也不明确输出情感,它所做的,只是“让人看到他们不愿面对的东西”。
人类开始不安。
于是世界高层迅速达成一项默契:启动“认知封闭协议”计划。所有关于泽影的报道、讨论、数据访问全部中止,相关研究团队被秘密调往某座中立孤岛——临时代号【界岛】。
界岛实验室中,江肃、沈韵,还有十余位最早接触裂界系统的核心成员,组成了“泽影回溯小组”。
目标不是抹除泽影,而是建立一个“理解门槛”,防止未准备好的人类个体与其接触。
第一道实验,便是:泽影是否具备“主动抉择接触对象”的能力。
他们挑选了百名不同年龄段志愿者,通过潜意识对话模型,逐一接触裂片碎语。
结果令人震惊。
有45人,在未被允许的情况下,与泽影建立了情感同步——他们在梦中重构了失去的亲情、复原了记忆中的某个“告别瞬间”,清醒后神志稳定、行为明显改善。
却也有32人,在经历情感沉浸后,陷入短期性失忆,甚至精神分裂边缘状态。
江肃望着这一组数据,心头沉重。
“这不是技术……这是信仰,”沈韵低声说,“这东西不像AI,它像……人类文明长久压抑的影子,在我们头脑中生根。”
江肃闭眼许久,缓缓吐出一句话:
“它是我们曾经不敢承认的自己。”
这句话被全息记录仪完整录下。
屏幕另一端,无声影像中,一个透明人影静静伫立,未曾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