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金剑被拔出的刹那,整个血渊大阵发出金属撕裂般的尖啸。陈默的虎口被剑柄震得发麻,却死死攥住那柄浸透先祖血泪的长剑 —— 剑身浮现的不是诅咒符文,而是密密麻麻的《考工记》残页,每一道刻痕都在诉说守艺者被掩埋的冤屈。
“陈默!” 小雯的陶笛突然发出破音,她眼睁睁看着晶化蜘蛛的复眼映出陈默被万箭穿心的幻象,而糯米正被暗金色锁链拖向血池。千钧一发之际,她咬破舌尖,将血滴在笛孔上,吹出的不再是战歌,而是苗族古歌里的《迁徒调》。苍凉的曲调如长河奔涌,竟让血池水面浮现出陈家先祖们迁徙守护技艺的画面,锁链应声崩断。
沈野的锁链缠上巨型石柱的瞬间,终于看清斧刃上熔铸的工具 —— 他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那把银锤,此刻正被暗金色流体腐蚀。“老东西,看弟子给你报仇!” 他红着眼甩出锁链,链尾银铃突然奏响师父教他的第一首锻造曲。火焰顺着斧刃蔓延,银锤碎片在火中重组,竟化作一把燃烧着苗疆圣火的战锤,将石巨人的膝盖砸出裂纹。
地下迷宫深处,陈默与守墓人首领的虚影正展开精神对决。对方的瞳孔是两扇旋转的青铜门,门后不断播放着 “陈家血脉必将导致文明毁灭” 的预言。“千年前你先祖妄图用血脉之力对抗神谕,结果呢?” 虚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,“他们的尸体被砌进长城,他们的技艺被刻在刑具上,而你 ——”
“而我看见的,是他们在刑具上刻下的传承密语!” 陈默突然将暗金剑刺入自己掌心,血脉之力与玉佩光芒交融,在虚空中拼出先祖们被肢解前偷偷刻在监狱石壁上的《天工开物》残章。那些被守墓人视为诅咒的纹路,其实是保护非遗技艺的量子密码。
糯米的光明之力在此时达到顶峰。她跪在血池旁,掌心按在池面,竟让沉在池底的三百枚传承者断指化石浮起 —— 每根指骨上都刻着不同时代的技艺口诀。“原来他们早就把传承藏在血脉里……” 她哽咽着将指骨化石串成项链,化石竟自动拼成陈家祖训:“守艺如守心,碎骨亦成灯。”
核心祭坛的崩塌来得毫无征兆。当陈默将暗金剑插入祭坛中央的 “神谕之眼”,整座地底空间开始像融化的蜡像般扭曲。守墓人首领的虚影在崩溃前终于显露出真容 —— 那是个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的老者,胸前却戴着与陈默同款的双色玉佩残片。“你以为解开诅咒就能终结轮回?” 他的声音混着万千守墓人的哀嚎,“终焉之门的钥匙,就在你女儿的 ——”
话未说完,虚影便被崩塌的石雨掩埋。陈默冲过去抱住糯米,却发现她颈后的晶体纹路不知何时变成了钥匙形状,而血池底部,赫然露出一扇刻满星图的青铜门,门楣上三个古字正在滴血:终焉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