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内兽首香炉青烟袅袅,却掩不住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寒意。李轩与梁海涛将梨花庄血案物证呈于御案,泛黄的供状上血手印尚未完全干涸。忽有信使踉跄而入,玄色披风上的雪粒簌簌落在金砖地面:“陛下!吴海涛于镇江歃血称王,斩尽催符使臣,更扬言‘旬月内踏碎九重宫阙’!”
皇帝猛然起身,腰间玉带硌得龙椅发出刺耳声响:“果然反了!卿等以为如何?”梁海涛跪地时蟒纹补服纹丝不动,声如寒铁:“请陛下按兵束甲。吴海涛十万铁骑屯于近郊,我朝无兵可调。唯有等白啸天自边关传回藩王动向,再...”
“臣愿为先锋!”李轩甲胄相撞如鸣金,“流亡时结交的江湖义士,可成奇兵迟滞叛军。”皇帝摩挲着案头伪造的圣旨,目光突然转向梁海涛:“这笔迹...能同时接触玉玺之人,除了皇后...”
“西宫熹娘娘正是吴冯之女。”梁海涛接得极快,“梨花庄冤案、赵家灭门,恐皆是这父女的手笔。”皇帝将圣旨狠狠拍在案上:“朕要吴冯心服口服!既要坐实谋逆,更要让他自投罗网!”
恰在此时,内侍尖细的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:“吴冯求见!”皇帝眼神一凛,李轩等人瞬间隐入蟠龙屏风后。
朱漆宫门吱呀洞开,吴冯蟒袍玉带踏雪而来,伏地时金丝滚边的袖口擦过金砖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“臣恭请陛下收回十万铁骑虎符。”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,“如今天下大乱,正阳关危在旦夕,臣岂敢因私废公?”
皇帝指尖抚过虎符上凸起的螭纹,忽然轻笑出声:“吴爱卿转性倒快。三日前还推说‘边军调动兹事体大’,今日怎如此痛快?”话音未落,吴冯已重重叩首,额头撞在地面发出闷响:“臣万死!前日愚钝,如今方知陛下高瞻远瞩。”
“高瞻远瞩?”皇帝突然将虎符掼在吴冯身前,虎符与金砖相撞的脆响惊得廊下侍卫握刀的手微微发抖,“若朕即刻挥师正阳关,你那些与藩王往来的密信,该如何解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