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心口微微一跳,眼底不自觉浮现疑惑与挣扎。那个声音像丝绸一样裹住他的思绪,令他难以分辨现实与幻象。
就在此时,空气忽然一震,墙上某道封印符文闪过银蓝色的光。那人影扭曲了一下,额头浮现出一道黑色裂痕。他的嘴角仍然微笑,却不再温柔。
“你早晚会明白,只有我才不会骗你。”
(邱白猛地睁眼,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坐在角落的凳子上,天色已暗。)
门开着,风吹动挂帘,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细响,像极了耳边某个声音在反复低语:“别信他。”
林恩正在讲台前耐心地为研究生讲解柴可夫斯基的配器法,一摞修改到一半的乐谱摊在桌边。他的声音沉稳,逻辑清晰,哪怕学生听得有些头大,他也依旧不厌其烦地一一拆解。但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悄然亮了一下——邱白的消息跳了出来:
【我今晚先回你那边了,想早点睡。最近课有点多,脑袋像浆糊一样。】
林恩眼角的余光扫到那条消息,手里的笔顿了顿。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,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句话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。
是疲惫?还是……
他低头,输入几字。
【厨房里有汤,我回去晚了你先睡。】
发出去后,他将手机倒扣在讲台上,抬眼看向教室角落——学生们正努力记录,但气氛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专注。林恩压下心底那一点点不安,将讲义合上:
“今天先到这里,下节我们进下一乐章,别忘了补完乐谱。”
学生们如释重负地起身,林恩却步履匆匆地收拾东西。此刻天色已昏,云层低沉,校园上空的光线被拉得斜长。风开始有些冷,他披上风衣走出教室,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。
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他知道邱白一向敏感,而他最近……确实没藏得太好。他身上的伤是那晚阻止“时断体”从混乱中逃逸时留下的,被黑色碎片灼烧过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,他用最老套的借口搪塞过去——“摔了一跤”。
林恩知道,邱白信了。但信得并不安稳。
他走出教学楼,夜色中,某种名为“预感”的东西在胸口悄然翻腾。
他突然不想回得太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