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邱白的指尖动了动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低头把中性笔放在桌上,静静地停了片刻,才说:“……没有啦。”
他垂下的睫毛轻轻颤着,明显就是在掩饰什么。
母亲没再追问,反而笑着叹了口气,轻声说道:“你们俩的感情啊,我看着呢,虽然你们年纪差一点,但他对你是真的好。”
“嗯。”邱白轻轻应着,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回到那只怀表上。
“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,其实他也不是无坚不摧的。”她用纸巾擦着手,语气温柔又真切,“如果你们真有什么误会,就别藏着,早点说开。林老师是个能听你话的人,你一难过,他比你更不好受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邱白低声说,眼神里浮起一点点复杂的情绪,“我只是……不想让他太辛苦。”
母亲笑得温和,眼神却带着慈爱:“他也是一样的啊。你心疼他,他也心疼你。这种心疼不能光靠猜,得靠说。”
邱白点点头,脸颊微红,又低头看了看怀表,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我明天去找他。”
母亲摸了摸他的头发:“这就对了。你呀,再聪明也别老把话闷在心里。你小的时候都不会藏事的。”
邱白轻轻笑了,终于眼角柔和了些。
母亲起身,朝他比了个“加油”的手势,笑着出去了,房门关上的声音轻巧温柔。
邱白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怀表,像是从它身上找到了什么勇气。拿起笔,重新写下了一个答案。光线落在他的侧脸上,映出一个安静又坚定的少年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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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沉沉,风声像是从遥远的时空边界吹来。窗帘微微扬起,月光碎成银白的片段洒在邱白安静的脸上。他蜷在被子里,呼吸平稳,整个人沉浸在梦的世界中。
梦境,是从一阵低吟的呢喃开始的。
——像是一首古老的诗,被时光洗得只剩韵律与余音。
邱白的意识仿佛被牵引着,坠入一片并不属于现实的天地。
那是一个恢弘得不可思议的场景——整个天空仿佛是液态的金,浮空的殿堂如同神只的遗迹,悬浮在无尽的穹顶之上,金色与白色的建筑光芒交织,连空气都带着圣洁与压迫的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