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克利缓步走到他身边,蹲下身,指腹轻轻顺过那柔软的白金发丝,动作比对任何人都要轻柔。
“真不像你。”
他低声喃喃,目光微沉。
佐拉尔向来不愿意离开生命之境,因为混乱与死亡对他来说本能地有压迫感。可那次,他依旧执意与伯克利同行,对抗混乱残骸。
而代价,就是眼下这副模样。
伯克利伸出手,掌心缓缓凝出一抹黑金色的死亡之息,极细微地输送进佐拉尔体内。
不是为了削减他的生命,而是在用死亡之力暂时封印住那份失控的生命暴走。
银白羽翼微微颤了颤,佐拉尔眉心微蹙,像是在痛苦挣扎。伯克利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,嗓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吵醒了他。
“别怕,我在。”
死亡的气息在他的掌心化作温柔的薄雾,将佐拉尔裹得更深几分。
“好好睡。”
伯克利长久凝视着他的面容,眼里一瞬间划过罕见的脆弱。
——如果佐拉尔再被混乱侵蚀一次,他恐怕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。
他慢慢站起身,黑色风衣在纯白的空间里像一道流动的墨影。
生命之母尚未苏醒,生命之境无人主持,佐拉尔是最后的平衡节点。
伯克利抬头望向高远天空,目光如冰。
“衪衡。”他低语道,“你要是再敢碰他哪怕一分——”
“我必亲手将你撕碎。”
死亡在这一刻,如神只般肃穆而决绝。
他转身离开,留下一片纯净的寂静。
佐拉尔仍旧沉眠着,长长的睫毛轻颤,似乎在梦中听见了那句低低的承诺。
——“别怕,我在。”
————
死亡之息在伦敦的夜空中消散,伯克利回到了自己的公寓。
门“咔哒”一声自动关上,屋里一片安静。
没有开灯。
只有远处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,在黑曜石地板上映出五光十色的浮影,如同波动着的虚幻梦境。
他脱下黑色风衣,随手搭在沙发椅背上。室内的温度调节系统自动运转,送来适宜的暖风,可这暖意,却无法驱散他心底那股逐渐蔓延的冰冷。
伯克利站在窗前,俯瞰着脚下熟悉而冷漠的伦敦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