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低骂了一句英语,眼底的笑意尽数褪去,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冷冽而危险。
“你们在奈拉的地盘?”他冷声道,往驾驶座走去,声音不再带丝毫玩笑,“还有,别搞那些玄虚套话,时间要是死了——”
他扣好耳骨夹,眼底划过一抹狠意,嗓音低沉冰冷:
“我不介意亲自送混乱的造物下地狱。”
耳机那头,埃尔轻轻嗤笑,似乎对伯克利的怒气不以为意,只是语气平静地补充了最后一句:
“放心,他还死不了……但你最好快点。”
“我们,已经不太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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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克利站在生命之镜的边缘,靴底微微一动,脚下的白色湖面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。
这里,依旧和记忆中一样,纯净、安宁,似乎不该存在任何阴暗与混乱。
可伯克利的目光,却无法轻易扫过这片天地。
他看着前方那片广袤的湖泊,湖水宛如一面倒映天地的镜子,微风拂过,水面泛起微微的光晕,远处青绿的山影与粉白的云层交织在水波里,像极了不属于人间的仙境。
可他记得。
记得这里曾经被他亲手毁掉过。
那时候,他还未完全挣脱混乱的侵蚀,理智溃散,杀意与本能交织着将他推入失控的边缘。
而就在这片湖泊中央,生命之母——那个高傲、冷漠,却又温柔得令人敬畏的女人,毫不留情地撕裂了他的背脊,生生扯下了他的翅膀。
那种撕心裂肺的痛,至今还留在骨血深处。
伯克利深吸一口气,长腿迈步走上岸边。
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湖水的清冷弥漫开来,微风拂动着岸边的草木,带来淡淡的树叶清香。
前方,一棵枝叶繁茂的生命树下,林恩靠着树干半坐着,眼底下泛着青色,唇色苍白,胸前的衣物微微敞开,依稀能看见胸口上残留着尚未愈合的伤口。
血色早已凝固,可那片撕裂的痕迹仍旧触目惊心。
佐拉尔正跪坐在林恩身旁,雪白的羽翼半敛着,金发垂落,纤长的指尖轻轻覆在林恩的胸口,掌心浮现出一层温柔而柔和的光芒,透着令人安心的暖意。
羽翼上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,一点点渗入林恩体内,仿佛在慢慢缝合那片被撕裂的时间与空间。
佐拉尔垂着眼,整个人安静得像极了一尊神圣的雕像,只有指尖不间断地流转着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