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不知道,那家老牌子很少找代言的。结果你一句‘是林教授的琴’,人家就答应了。”林恩叹了口气,笑着摇头,“这哪是给我做琴,这是给我上社会课。”
“嘿嘿嘿.…”邱白不好意思地笑着,脸上那点小得意藏也藏不住,“那……你喜欢吗?”
林恩沉默了一下,转过头来,目光落在副驾上那个安安静静的琴盒。
他的眼神柔了下去,像夜色里被轻轻点亮的灯。
“——喜欢。”
声音不大,却说得异常真切。
车外的风吹过隧道口,像是这句简单的回应,也被吹进了这冬夜深处,不再离开。
车子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,冬夜的冷风擦过车窗,外头街灯亮起一排排,投在挡风玻璃上像碎金的河。
车内却暖意融融。
林恩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另一只手把暖气调高了一档。车内顿时腾起一层薄雾,玻璃开始微微起雾。他看了邱白一眼,见他缩着肩膀,双手搓着取暖,唇角微勾。
“你冬天就这点抗寒能力?”
“……我刚刚手冻得拿琴盒都在抖。”邱白可怜兮兮地说,“楼下那风跟刀子一样。”
“你就不能早点跟我说一声?我下去接你。”林恩低声道。
“哪敢啊,你正忙着呢。”邱白低下头,靠着窗,声音有点轻,“我其实本来不打算今天拿来的。”
“那你干嘛又拿来了?”
“……我怕我又犹豫了,就永远不敢给你了。”邱白的声音几不可闻。
林恩听见了,没接话,车里的音乐正好播放到钢琴间奏的一段,温柔地滑进他们之间。
过了一会儿,林恩缓缓说:“那你今天很勇敢。”
车内再次安静下来。
两人就这么沿着环路开了十来分钟,远处的霓虹开始稀疏,熟悉的街景慢慢浮现。林恩的公寓楼在一个安静的巷口,周围都是艺术区楼改造的独栋,夜里没什么人,只有小巷灯光暖黄,像低声呢喃的诗句。
车稳稳停在门前。
林恩熄了火,侧头看着邱白,没说话,只是挑了挑眉。
“嗯?”邱白愣了一下。
林恩一手撑着方向盘,另一手指指副驾那把琴:“不拿上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