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:反击日寇
1935年1月的长白山深处,朔风如刀,将起义军营地裹进一片混沌的雪幕中。原木搭建的了望塔在狂风中吱呀作响,哨兵裹着三层补丁的棉袄,睫毛上结着冰碴,手中的步枪却始终稳稳地指向远方。谢文东站在营地中央的土坡上,军大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他望着训练场上来回奔跑的战士们,眉头紧锁,心中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恶战。
"东哥,新造的土地雷埋好了!"张铁柱踩着及膝的积雪跑来,肩头扛着的铁锹还挂着冰棱,"就是黑火药不够,只能凑出二十颗。"他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扯得断断续续,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红光。
谢文东摩挲着腰间的匣子枪,枪身因长期握在手中而微微发烫:"二十颗也够小鬼子喝一壶。通知兄弟们,午后在仓库演练引爆。"他转身时瞥见金顺子正在远处教几个女战士包扎伤口,少女发梢上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,突然想起昨夜她蜷缩在油灯下,用桦树皮雕刻简易发夹的模样。
训练场上,战士们的喊杀声穿透雪雾。几个新兵在模拟冲锋时摔倒在冰面上,又立刻翻身爬起,手上的冻疮在雪地里蹭出一道道血痕。谢文东快步走过去,从怀里掏出用兽皮包裹的膏药:"都过来抹点药,战场上冻伤比子弹更要命。"他蹲下身给最瘦小的战士涂抹药膏,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汉子。
"东哥,咱们真要在葫芦峡设伏?"二当家老周擦着额头的汗走过来,他的棉鞋早已磨穿,用麻绳绑着两块木板当鞋底,"那地方地势险要,但日军装甲车一冲,咱们根本拦不住。"
谢文东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雪:"所以要把他们引到冰瀑下。"他指着远处被雪覆盖的陡峭山崖,"开春前冰瀑随时会塌,只要让日军装甲车停在......"
"可怎么保证他们一定会走那条路?"老周打断他,"松本那老狐狸狡猾得很。"
话音未落,金顺子抱着一摞草药从旁边经过,闻言接口道:"或许可以利用他们的傲慢。"她将草药分给伤员,目光坚定地看向谢文东,"日军肯定以为我们不敢主动出击,我们偏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制造动静,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。"
谢文东与她对视,心中涌起暖意,却故意板着脸道:"小丫头片子懂什么。"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,引得周围战士们一阵哄笑。张铁柱笑得最欢,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:"东哥这嘴硬的毛病,得让顺子好好治治!"
午后的仓库里,煤油灯在寒风中摇曳。谢文东铺开手绘的地形图,上面用木炭标出密密麻麻的符号。"葫芦峡分三段,"他用树枝指着图上画着的冰瀑,"第一段由张铁柱带二十人埋雷,等日军先头部队过去就引爆;第二段......"
"东哥!"一名侦察兵浑身是雪地撞开门,"桦南根据地传来急报,日军提前三天行动,现在已经到鹰嘴崖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