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夏】:别想太多,上次在函数谷不是确认过了吗?旧宇宙的残响而已。
【雪】:可他的手稿里夹着根机械触手,今天早上它动了。
【夏】:……放学后我陪你去实验室看看。
林夏盯着“夏”这个名字,指尖泛起凉意。他清楚记得这段对话,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笃定观测者已经消失。就像有人在他的记忆里挖了个洞,用“理所当然”的泥土填上了。
“小心!”小雪突然拽着他往侧面扑去。刚才他们站着的地方,道暗紫色的颜料突然泼洒而下,明黄色的数字通道像被强酸腐蚀般冒泡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色虚空。
虚空中传来孩童般的笑声。
二、颜料囚徒
“终于有活的配色样本了。”
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,林夏抬头,看见无数支画笔在色彩洪流里漂浮。最大的那支笔杆比教学楼还粗,笔尖沾着银白色的颜料,正慢条斯理地勾勒着通道的边界。而握着那些画笔的,是团不断变形的彩虹色雾气。
它没有固定形态,时而化作穿背带裤的孩童,时而变成手持调色盘的画家,最后定格为半透明的人形,胸口跳动着枚齿轮状的红色颜料块。
“维度涂鸦者?”林夏将小雪护在身后,掌心渗出冷汗。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,像沉在水底的巨石被搅动,那是属于集体意识的记忆碎片——眼前这团雾气,和旧宇宙某个被遗忘的创世神话里的“色彩之神”有着相同的能量波动。
“叫我阿涂就好。”雾气笑起来时,身体会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彩斑,“毕竟我只是个涂鸦爱好者,哪敢称‘者’。”它伸手指向左侧的赤金色闪电,“看见那些星系了吗?那是‘熵增不可逆’法则的具象化,我花了三百万年才调出这种金属光泽。”
小雪突然“咦”了声,她指着右侧的薰衣草紫雾霭:“那些跳舞的DNA,是‘生命多样性’法则?”
阿涂的雾气剧烈晃动了下,像是惊讶:“小姑娘懂行啊。没错,不过最近有点掉色。”它飘到雾霭旁,用指尖蘸了点紫色颜料,“你看,混入了这些灰黑色的杂质——‘规则病毒’,讨厌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