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一十章:神秘势力的真面目
洞壁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蜿蜒,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,映着松明火把跳动的红光,像撒了一地的碎血。谢文东攥着腰间的驳壳枪,指腹蹭过冰凉的枪管,耳尖捕捉着洞里每一丝异动——除了他们俩的脚步声,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滴水声,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毛。
“东子哥,你听。”张彩霞忽然按住他的胳膊,她的手心带着薄汗,却比洞壁的石头更凉。她从卫生包里摸出把剪刀攥在手里,这是她能找到的最趁手的武器,“好像有说话声。”
谢文东屏住呼吸,果然听见前方岔路口传来细碎的人声,像是女人在说笑,声音被洞道折解得有些失真,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他想起三天前在山神庙发现的那具尸体——是队里负责侦查的小李,胸口插着枚银质的狼头镖,镖身淬了剧毒,那不是日军的武器,也不是抗联的路数。这半个月来,已有三个弟兄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镖下,像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“跟紧我。”他压低声音,拨开挡路的蛛网,蛛网黏在指尖,带着潮湿的腥气。张彩霞的呼吸贴在他后颈,温热的,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。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,在镇上的药铺当学徒,张彩霞是药铺掌柜的女儿,总爱偷偷给他塞糖块。那天暴雨冲垮了药铺后院的墙,她吓得缩在墙角哭,他把自己的蓑衣披在她身上,说:“别怕,有我呢。”
说话声越来越清晰,夹杂着铜铃般的笑声。转过一道弯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这是个天然溶洞,中央摆着张黑石桌,四个穿红袄的女人正围着桌子搓麻将,鬓角都插着朵风干的狼毒花,花色艳得像血。她们脚下堆着些绸缎布料,还有几支镶嵌着宝石的烟枪,与这荒僻山洞格格不入。
“红姐,你说龙爷这次能捞多少好处?”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姑娘摸了张牌,指甲涂得通红,“听说日本人给了三车军火呢。”
被称作红姐的女人约莫三十岁,眼角描着艳红的花钿,冷笑一声:“军火算什么?等把谢文东那伙人除了,这方圆百里的山货、药材,不都得归咱们‘狼山寨’管?”她吐出个烟圈,烟圈里裹着股奇异的甜香,“当年要不是谢文东他爹多管闲事,咱们寨主也不会被逼得躲进这破山洞。”
张彩霞的手猛地收紧,剪刀尖差点戳到自己。她想起谢文东爹的事——十年前,镇上的乡绅联合土匪抢粮,是谢老爹带着村民护着粮仓,最后被土匪打断了腿,不到半年就去了。那时谢文东攥着爹的手,眼里的血像要烧起来,她偷偷把攒了半年的私房钱塞给他,说:“东子哥,以后我养你。”
谢文东的指节捏得发白,原来这伙人是当年狼山寨的余孽。他正想往前走,张彩霞忽然拉住他,朝黑石桌底下努了努嘴。借着微弱的火光,他看见桌腿上拴着条铁链,链锁那头锁着个披头散发的人,穿着抗联的灰布军装,是三天前失踪的通信兵小赵!
“啪!”红姐把牌一摔,站起身,腰间的银狼镖晃出冷光,“谁在那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