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河粮仓底下有地道?”张彩霞的声音发尖,“咱们的情报里根本没提过!”
金秀贤的脸色瞬间白了。她扶着门框的手开始发抖:“崔勇以前说过,日军占领柳河后挖过秘密通道,但具体位置……”她突然咬住嘴唇,“赵四上个月总缠着崔勇的老部下打听,说想写本抗日志。”
灶膛的余温烤得人发慌。谢文东看着张彩霞拼起来的纸片,突然发现烧焦的边缘有齿痕,像是被人嚼过再吐进火里的。他想起赵四总爱啃指甲,尤其紧张时咬得更凶,昨天开会时他的拇指就缠着块布条,说是被树枝划破的。
“东子哥你看这个!”张彩霞从焦纸里抽出根细麻绳,绳头系着个小铜铃,“这是赵四挂在烟荷包上的,他说辟邪。”
铜铃在掌心晃了晃,发出细碎的响声。谢文东的眼前突然闪过个画面:去年冬天在雪地里伏击伪军,赵四的烟荷包掉在地上,当时捡起来还给他时,分明记得铜铃上缠着红绳,而不是现在的麻绳。
“他换过绳子。”金秀贤突然说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三天前我看见他在溪边洗烟荷包,铜铃上的红绳变成了麻绳,当时以为是磨断了换的。”
雨停了。指挥部外传来集合的哨声,李团长的警卫员浑身是泥地冲进来,帽檐上的血滴在地上,晕开朵小小的红梅花:“团长他们中了埋伏!日军像是早就知道路线,地道里冲出好多人,现在被困在粮仓后面的树林里!”
三、药渣里的线索
张彩霞在金秀贤的药罐底发现了不对劲。她把药渣倒在石板上,挑出几粒没煮烂的药丸——是日军常用的消炎片,外面包着层蜡,遇热才会融化,而她们给金秀贤敷的草药里,根本不会有这东西。
“这不是我采的药。”张彩霞捏着药丸的手在抖,“昨天给你换药时,药罐里明明只有蒲公英和艾草。”
金秀贤的脸瞬间涨红,往后退时踩翻了药碗,褐色的药汁溅在她的裤脚上,露出里面包扎伤口的白布——布上的血迹是新鲜的,根本不像被蛇咬了两天的样子。
“我……”金秀贤的声音突然卡住,看着谢文东手里的铜铃,“赵四昨天来送过药,说是李团长让他从镇上药房买的消炎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