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上王嘉天的马车,温向北一路向城中驶去。
途中与温向北寒暄时,王嘉天完全摆出一副为兄弟惋惜的模样,引得温向北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,只觉得王嘉天竟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体贴。
马车一路行驶至福运酒楼。福运和食为天分列马路两侧,彼此相对。此时正值饭点,食为天宾客盈门,门外甚至还有许多食客在等候。反观福运酒楼,大堂内只有寥寥几桌客人,楼上包厢更是空无一人。
王嘉天假意在门口望了望食为天,装模作样地低头叹了口气,见温向北看到自己的忧愁却又手足无措,不知从何安慰的慌乱模样,这才停下表演领着对方上了二楼包厢。
落座后,王嘉天让小二上了几道常吃的菜,又特意点了一份麻辣鳝丝。
二人动筷,边吃边聊。王嘉天从小就跟着王老爷在生意场摸爬滚打,圆滑的很,若诚心想讨好一个人,那好话就如流水一般从嘴里不停地往外冒,温向北耳朵听着,心里感动不已。
他心想,果然是母亲误会王兄了,王兄如此关心自己,还在惦记着自己何时回去读书,真是难得的好人。
正当二人相谈甚欢时,小二端上了一盘福运酒楼的麻辣鳝丝。
温向北看着眼前的鳝丝,比起母亲做的,这份鳝丝油润不足,色泽暗淡,光是卖相就逊色不少。
"来,行之,尝尝我们厨子做的麻辣鳝丝。"王嘉天特地夹了一筷子鳝丝给温向北。
鳝丝入口,辛辣有余而香味不足,甚至隐隐带着腥味,温向北不禁微微皱眉。
王嘉天见状,立即说道:"行之也觉得我家这道菜不好吃吧。"
他神色黯然,"不知食为天是从哪里请来的大厨,竟能做出那般美味。如今客人都被他们抢走了,福运酒楼生意如此惨淡,月底还不知父亲会如何责骂我。"
见兄弟神情低落,又回忆起进门时他的叹气,温向北一时冲动,脱口而出:"德璋,实不相瞒,食为天卖的麻辣鳝丝正是出自我家!是我娘做的。"
王嘉天面露惊讶:"行之,此话当真?这道菜真是伯母所做?"
“那当然了!”好不容易有个能吹嘘的,温向北得意洋洋,“今天我出来前,我还看到我娘在炒呢。那香气飘的,直让人垂涎欲滴,恨不得立刻来上一碟才好呢。”
王嘉天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心中冷哼一声,这蠢货还好骗。
“既是伯母所做,我有个不情之请,”他看着温向北,“行之能否帮我同伯母说说,以后也将这菜给福运供应一些?”
他眉头一皱,像是非常苦恼,“你也看见了,对面食为天客满为患,我福运酒楼的人却寥寥无几,你也知道,我爹说将这酒楼拿来给我练手,若是做的好,将来会将全部家业都给我继承,若是做的不好......”他眉宇间全是担忧。
“你也知道我那嫡母上月得了个弟弟,她素来与我姨娘不和,恨不得眼睛黏在我身上看我出错好给她发落的由头。”
“如今我万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,否则,以后家里的东西可都是我那弟弟的了,以后干啥都要看他脸色才行,行之你是我的好兄弟,一定不忍心看到我落到那样的结果吧?”
一番漂亮话下来,温向北果然义愤填膺,“你那弟弟比你小那么多,你居然要听他差遣,成何体统?”可要让娘给福运也供货,温向北又犹豫了。
一来他知道母亲每天炒菜的量已经很大,再加一个酒楼肯定忙不过来,二来现在母亲做事很有主见,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