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七摇摇头,他一个小乞丐,从哪去启蒙?他有些忐忑,生怕这大叔不收他。
但叶松柏倒表示无所谓,他本来就是开设的给孩童开蒙的学堂,小妹这义子看起来有股子聪明劲儿,他教一个也是教,教一群也是教,反正能教出来小妹一家也算多个依靠,有何不可?
见此情形,小七恨不得一蹦三尺高,他赶紧端了杯茶,一下跪倒在叶松柏面前,“师傅在上,请受徒儿一拜!”
叶松柏接过茶抿了一口,嘱咐了几句,这师徒名分就算定下了。
虽然大哥爽快地收了两个徒弟,叶雯还是决定下次把拜师礼补上。再亲近的人,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。
一家人冰释前嫌,围坐着聊起这些年的经历。
“你说那道麻辣鳝丝是你做的?”叶松柏惊讶地看着妹妹。三年不见,妹妹容貌没怎么变,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。
刚见面时她和粱婆子骂架那泼辣的架势,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可回到家后的言谈举止,又跟从前判若两人。
看来这些年的独自生活让妹妹成长了不少。
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在乡下过日子,虽然有家底,但肯定不容易。想到这里,叶松柏不禁有些愧疚——要是当年没赌气,多帮帮妹妹就好了。
要是叶雯知道他在想什么,非得大笑不可。
若是叶松柏当年不计前嫌,恐怕只有被原主气死的份。
“大哥可别小看我,我现在本事大着呢。"叶雯笑了笑,"以前是糊涂,孩子他爹看不下去,特意给我托了个梦。从那以后我就想通了,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混账,这才重新做人。”
托梦?叶松柏将信将疑。但接下来叶雯说起出嫁前的家事,连只有他们兄妹知道的私密事都一清二楚,这才让他打消了疑虑。
“你看看你以前干的那些糊涂事,连累妹夫在下面都不得安生!"叶松柏摇头叹气。
见大哥信了,叶雯暗自松了口气。读书人果然不好糊弄,幸亏她记得原主和大哥之间的私事,不然还真蒙混不过去。
“小姑,你说人死了真能投胎吗?”叶惜英突然问道。
叶雯转头看去。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本该是最灿烂的年纪,可这丫头眉头紧锁,满脸愁容,像是生活十分不如意的中年妇女一样。
她问这话该不会是被那个渣男伤透了心,想不开吧?
她赶紧劝道:“你姑父说了,只有寿终正寝的人才能投胎,还得排队呢。他都死了这么些年还没排上号。你可别犯傻!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凭什么要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?梁家欺负你,你更要活得比他们好!”
可叶惜英根本听不进去:“话虽如此,可街坊邻居才不会管这些...想到以后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,我以后要怎么见人啊...”说着又把脸埋进膝盖哭了起来。
冯氏无奈叹气。范氏抱着孩子,也是一脸愁容地望着小姑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