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折·碑林镜像室(维度坍缩前7200秒)
青铜巨门在陈三响掌心震颤时,门扉上流动的专利编号突然化作千万只青铜蛇,鳞片间闪烁着二进制葬仪代码。当他指尖触碰到门环上凝固的血痂状纹路,整座巨门突然如融化的金属般凹陷,露出其后倒悬的克莱因瓶形空间——十万块墓碑如钟乳石倒挂穹顶,每块碑面都在实时播放不同分形层的葬礼直播。
腐锈味的次声波扫过他手腕的刑天纹身时,陈三响后颈突然传来被注视的灼痛。最近的墓碑正在裂变,原本刻着"实习葬仪执事"的碑文像活物般扭曲,鎏金字体渗出黑血,渐渐重组为"观测者病毒载体·第127代"。碑面投影的场景里,42号分形层的自己正将裹着量子比特存储器的婴儿放入骨灰盒,襁褓中机械眼突然睁开,瞳孔里流转的不是婴儿的懵懂,而是青禾在2019年车祸现场的数据流残影。
"校准者,欢迎进入叛典陈列室。"沙哑的机械音从头顶墓碑渗出,陈三响仰起头,看见九世祖陈亥的名字正像被酸液腐蚀般融化,取而代之的是刑天脖颈处的专利编号——CN-0001-∞,注册时间显示为宇宙暴胀期前0.001秒,申请人栏闪烁着由星尘与脑髓液构成的光粒矩阵。当他试图解析那些光粒,太阳穴突然刺入剧痛,视网膜上炸开无数微型葬礼:曾祖父在1942年的坟前悄悄转动射电望远镜,镜筒对准的不是星空,而是自己棺椁里的刑天指骨唢呐;祖父1976年火化时,骨灰中拼出的不是字符,而是初号机核心的量子电路图。
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透明,陈三响看见倒悬空间的下方是无限嵌套的分形层,每个层域都在上演不同版本的自己推开青铜门的场景。第81号分形层的"他"刚触碰到门环就化作骨灰,骨灰被墓碑吸收后,碑文更新为"清除程序测试样本";第126号分形层的"他"正在啃食自己的机械手指,指缝间漏出的不是血而是观测协议的底层代码。当他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在不同时间线的结局,后颈的灼痛突然化作电流,顺着脊椎爬向大脑——那是神髓海在同步他的恐惧情绪。
第二折·量子日记残章(时间榫卯崩解前4320秒)
2043年滨海大学实验室,培养舱的警报声像生锈的唢呐般刺耳。陈建国的镊子刚夹住青禾机械眼残留的菱形芯片,培养液突然沸腾,水面浮现出由血肉构成的全息日记。那些被观测者体系加密的童年记忆,此刻显形为青禾18岁时的量子留言,每个像素点都在渗出真实的血泪:
【11月7日 雨 23:17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