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景淮突然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承认吧,你爱上她了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拳击中林一的胸口。爱?这个字眼太过沉重,太过陌生。他熟悉的是枪械的冰冷,是格斗时的汗水和血腥味,是如何在三十秒内制服一个成年男性——而不是这种绵长而钝痛的思念。
“不可能。”他听见自己说,“我们根本不合适。”
“哪里不合适?”沈清然推门而入,将咖啡放在桌上。
林一接过咖啡,借机整理思绪:“她是世界顶尖的心理学家,哈佛博士,写的论文能堆满这间办公室。我呢?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高中文凭,以前靠打架混饭吃,现在才安定了半年而已。”
“苏芮要是看重这些,根本不会理你。”沈清然平静地说,“她讨厌的人,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。”
楚景淮默契地接话:“而且你可不是普通保镖。楚氏集团最年轻的副总,持有公司5%的股份,去年单是分红就——”
“这不是钱的问题!”林一打断他,罕见地提高了声音。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,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。
沈清然轻轻按住丈夫的手臂,示意他别说话。她了解林一这种反应——就像受伤的野兽,越是痛,越要龇牙咧嘴地虚张声势。
“林一,”她柔声说,“你梦到过她吗?”
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把钥匙,咔哒一声打开了林一紧锁的某道门。
他当然梦到过——不止一次。梦里苏芮总是穿着那件米色风衣,站在机场安检口,这次却回过头来对他微笑。
而每当他试图靠近,梦就醒了,留下满室寂静和挥之不去的失落。
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。沈清然微微一笑:“给她打个电话吧。纽约现在应该是晚上九点,她一定在公寓里修改论文。”
林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:“说什么?”
“就说...”沈清然眨眨眼,“你想问问桑沐的恢复情况。”
楚景淮忍不住笑出声:“太假了。直接说你想她了不行吗?”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厚脸皮?”沈清然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,转向林一时又恢复温柔,“或者什么理由都不要,就说你在想她。”
林一盯着手机屏幕,苏芮的号码其实早就存好了——在送她去机场那天,他假装不经意地问了"方便联系",而她则假装随意地报出一串数字。两个演技拙劣的演员,演着一出心照不宣的戏。
“我再考虑考虑。”他最终说道,将手机塞回口袋,却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静音键是否关闭。
楚景淮耸耸肩:“随你。不过提醒一句,苏芮那种追求者能从纽约排到波士顿,你再犹豫...”
他没说完,但效果已经达到——林一的下颌线绷紧了,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危机感。
离开办公室后,沈清然挽着丈夫的手臂轻声道:“你太坏了,故意刺激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