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看,这是市建科院的检测单。"
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:"真的?
我就说,当年我老伴儿是瓦工队长,这楼他亲自监工的......"
签完合同的当晚,沈星河在游戏厅后的小办公室里核对账目。
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呀转,他翻到最后一页时,笔杆"咔"地断了——收购危楼的资金刚好用掉游戏厅半年利润。
窗外传来打街机的吆喝,他望着墙上贴的"传奇"海报,突然想起前世妹妹蹲在游戏厅门口写作业的模样。
"哥?"
门被推开条缝,沈小棠抱着课本探进头,马尾辫上的蝴蝶结歪了。"妈让我给你送绿豆汤。"她把搪瓷碗放在桌上,手指蹭了蹭他眼下的青黑,"你最近总熬夜,班主任说高三生都没你累。"
沈星河握住她的手,掌心里还带着学校发的铅笔印。"小棠,下个月重点初中的入学考试,你想去哪个班?"
"当然是火箭班!"妹妹眼睛发亮,"顾老师说我数学能进年级前十,就是......"她声音突然低了,"就是学区房要是......"
"不会有事的。"沈星河揉乱她的头发,碗里的绿豆汤晃出涟漪,"哥给你买了新学区房,比现在的还好。"
妹妹走后,他重新翻开苏红给的资料。
吴天明的照片贴在第二页,寸头,左眉骨有道刀疤,是九几年混江湖的典型模样。
资料最底下压着张便签,苏红的字迹潦草:"陈阿强,吴哥手下,母患尿毒症,每周三次透析。"
凌晨两点,沈星河站在市一医院住院部楼下。
路灯把梧桐叶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张密密麻麻的网。
他望着三楼亮着灯的窗户,看见个穿黑夹克的男人蹲在消防通道口,一根接一根抽烟。
"陈哥。"
男人猛地抬头,烟头掉在地上。
他眼眶青黑,下巴胡茬扎手,正是资料里的陈阿强。"你谁?"他站起来时撞翻了塑料凳,金属撞击声在楼道里格外刺耳。
沈星河举起手里的保温桶:"我姓沈,给阿姨送点汤。"他掀开盖子,排骨藕汤的香气漫出来,"护工说阿姨最近没胃口,这汤炖了三小时。"
陈阿强的喉结动了动,目光扫过他胸前的校徽:"高二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