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次...他的目光停在其中一张合同的备注栏:"若房主拒绝出售,可联系陈经理协商。"
"陈经理?"他抬头。
苏红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照片,照片里是个穿皮夹克的男人,左眼角有道疤:"陈阿强的顶头上司吴天明。"她顿了顿,"上礼拜三,市东头37号院的王老头家着火了,消防队说是电线老化。
可王老头跟我说,他前一天刚拒绝了中介的收房要求。"
沈星河的后槽牙咬了咬——前世他在2005年处理过类似案件,纵火、恐吓、伪造文书,都是炒房团的常规手段。
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,指甲嵌入掌心,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。
他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,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陈阿强的声音,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,那味道刺鼻而冰冷:"沈...沈哥?"
"你妈情况怎么样?"沈星河没绕弯子。
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像是陈阿强在往楼梯间走:"手术费凑齐了,医生说明天就能做。
沈哥,要不是您..."
"我需要你帮忙查点东西。"沈星河打断他,"吴天明最近在市东头收房的事,你听说过吗?"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,沈星河甚至能听见陈阿强吞咽口水的声音。
过了好一会,对方才哑着嗓子说:"吴哥让我们盯着那些不肯卖房的老头老太太...沈哥,我真不知道他们会..."
"我要所有收房合同的底联,还有最近三个月市东头的火警记录。"沈星河的声音放轻了些,"你妈手术那天,我让李铁去医院守着。"
陈阿强吸了吸鼻子:"我今晚十点去老城墙根的报刊亭,您派个人来拿。"
挂了电话,沈星河看向苏红,她正把照片重新夹回文件夹,指甲盖泛着珍珠白的光泽:"吴天明背后还有人,我查过,那些空壳公司的法人全是刚毕业的大学生,签了代持协议拿三千块好处费。"
"去咖啡馆?"沈星河指了指窗外,"边喝边聊。"
他们选了间靠窗的位置,落地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桌布上摇晃,那影子如同鬼魅一般,不断地扭曲变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