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傍晚,超市门口的灯泡被风吹得晃悠。
张叔扒着玻璃门往外看,沈星河的球鞋踩在积水上:“张叔,系统测试过了,扫码比刷磁条快三秒。”
“可那满减……”张叔搓着油腻的手心,“我进的汽水本来就薄利。”
“但能多卖二十箱。”沈星河调出平板里的预测图,蓝色曲线像爬山一样往上窜,“您看,高二(7)班每周买六箱,满减后能涨到八箱。还有高三的复习生,买泡面的量能翻番——他们熬夜刷题,最在意实惠。”
张叔的小眼睛眯成缝:“成!就冲你这图,我豁出去了!”他扯下门帘往墙上一挂,“明儿我就让闺女写海报,用红粉笔!”
王工程师的实验室彻夜亮着灯。
他把旧服务器擦得锃亮,键盘敲得噼啪响,后颈沾着没来得及摘的标签纸——那是沈星河从后勤处软磨硬泡要来的“报废机”。
凌晨三点,小薇抱着一摞手写的商户名单撞开门,发梢滴着雨:“文具店刘姐、租书的陈阿姨、卖运动服的老张头,一共十家!刘姐说要送前五十个学生铅笔,陈阿姨愿意打七折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王工程师的手指在“启动”键上悬了三秒,按下,“后台系统上线。”
活动当天,秋阳把梧桐叶照得透亮。
沈星河站在超市门口,看着人流像潮水般涌进来——扎马尾的女生举着一卡通冲文具摊跑,穿球服的男生抱着三桶泡面往收银台挤,连平时只买作业本的初一小孩都攥着零用钱,眼睛发亮。
“滴——”“滴——”扫码声连成串。
小薇系着鲜红的围裙帮忙维持秩序,头发丝儿都在笑:“别急别急,满百的拿张抽奖券!”她转头对沈星河比了个大拇指,指缝里夹着张皱巴巴的缴费单——那是她儿子的学费,已经凑齐了。
陆金所在银行监控室盯着屏幕,茶杯里的枸杞沉了又浮。
“行长,校园一卡通今天交易一万两千笔。”助理小吴的声音发颤,“传统POS机同期才三千笔,而且……”他指着另一个画面,“超市张叔的汽水卖空了,正在库房搬第二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