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你在制造傀儡。"
沈星河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他想起陈小雨冷冻舱上的彩虹,想起她妈妈在医院走廊里哭到窒息的模样——那个女人把女儿的毛绒玩具抱在胸口,说小雨最爱吃橘子汽水味的冰淇淋。
"如果一个母亲能通过移植女儿的记忆继续活下去。"他盯着安德烈鼻梁的阴影,"这是罪恶吗?"
告解室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。
安德烈的手指停在十字架上,指腹蹭过耶稣受难像的裂痕。"如果用的是她的身体呢?"他突然抬头,瞳孔在烛光里缩成针尖,"那还是她吗?"
王铁柱的动作比声音先到。
他猛地站起身,工装裤口袋里的扳手撞在椅背上,发出闷响。"头儿,"他压低声音,喉结动了动,"教堂外有动静。"
沈星河侧耳。
风穿过彩窗的缝隙,带来隐约的皮靴声。
不是信徒的软底鞋,是战术靴特有的硬邦邦的踢踏——至少二十人,正从教堂东西两侧包抄过来。
"他们不敢在教堂动手。"沈星河说,语气像在确认某个数学公式。
宗教场所的特殊性他比谁都清楚:国际公约摆着,媒体镜头盯着,就算是张牧云的人,也不敢在上帝眼皮底下动枪。
安德烈突然笑了。
他从黑袍里抽出份文件,纸张边缘还带着毛边,像是刚打印出来的。"国际刑警的通缉令草案。"他推过格子帘,文件角擦过沈星河手背,"非法人体实验、违反生物伦理......够判你二十年。"
沈星河捏起文件。
纸张很薄,能透过光看见背面的十字架水印。
他想起前世在监狱里见过的那些文件,油墨味混着消毒水,让人胃里泛酸。"谢了。"他把文件折好塞进校服内袋,"正好当论据。"
转身时,他的手指擦过忏悔椅的扶手。
荆棘花纹里藏着个极小的凸起——那是他今早趁神父不注意按进去的微型信号干扰器。
指尖轻轻一压,干扰器发出蜂鸣,细得像蚊子叫。
整座教堂的灯光瞬间熄灭。
彩窗上的圣母像隐入黑暗,唯有蜡烛的光在众人脸上跳动。
王铁柱的手准确扣住他后颈,林夏·暗的指尖掐进他手腕——这是他们约好的撤离暗号。
三人猫着腰往告解室后门跑,王铁柱的工装裤蹭过墙面,带落几枚褪色的圣像贴画。
跑出教堂时,晨雾已经散了。
阳光劈头盖脸砸下来,照得沈星河眯起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