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电监护仪的绿线突然暴跌。
母亲的胸口剧烈起伏,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,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撕扯。
沈星河的手死死攥住操作台边缘,指节泛白:“再推15%功率!”
“会烧坏海马体的!”医生急得额头冒汗。
“烧吧。”沈星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总比她带着遗憾走强。”
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监控屏上——母亲的脑波曲线突然平缓下来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。
她的嘴唇动了动,声音细得像游丝:“小河……妈妈在这儿。”
林夏·暗的呼吸声突然粗重。
她凑近观察窗,瞳孔映着母亲微微收缩的眼仁:“她的视锥细胞在快速切换——这不是接受记忆,是在回忆。”
王铁柱的爆破手套捏得咔咔响:“回忆谁的?”
术后恢复室的消毒水味更浓了。
沈星河坐在母亲床头,看着她睫毛颤动着睁开眼。
“你们是谁?”母亲的声音沙哑,却让沈星河心脏漏跳一拍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像塞了团棉花。
“我知道你是沈星河,我的儿子。”母亲突然笑了,眼角的细纹和记忆里一模一样,“你小时候总偷喝我搪瓷缸里的茶,说是要‘补充聪明水’。”
沈星河的眼眶热得发烫。
他抓住母亲的手,触到她掌心薄茧——前世化疗后她连筷子都握不住,此刻这双手却带着他熟悉的温度。
“但你不是完全的她。”林夏·暗突然开口。
她站在窗边,逆光的轮廓像把淬了冰的刀,“你看沈星河的眼神,有0.3秒的焦距偏移,和陈小雨看实验样本时一模一样。”
母亲的手在沈星河掌心里顿了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