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立强扯了扯袖口露出军表:"两点十七分,我去码头盯渔船改装。"他抓起外套走向门口,又回头冲艾米笑了下,"保护好你的宝贝,那东西比我命金贵。"
艾米把光刻胶盒往怀里又拢了拢,金发扫过盒盖上的樱花浮雕:"它比我命还重要。"
田中孝司突然站起来,从西装内袋摸出个油纸包:"这是我藏在研发中心的光刻胶配方副本,用松雪斋的狼毫笔抄的。"他把纸包递给沈星河,"你母亲当年说过,松烟墨写的字,浸了水也能认个大概。"
沈星河接过纸包时,指尖触到了洇开的墨痕——和母亲遗物里那本笔记本上的痕迹一模一样。
他喉咙发紧,刚要说话,林夏突然抬头:"老沈,去仓库的路我查过了,最近的摄像头在三百米外,你穿我那件灰色连帽衫,把帽檐压低点。"
午夜的南沙港像头沉睡的巨兽。
沈星河裹着林夏的连帽衫,袖口长出一截,正蹲在仓库角落检查钢箱。
海风裹着咸湿的潮气灌进来,吹得货架上的塑料布哗啦作响。
他伸手敲了敲最近的钢箱,听着里面传来的闷响——是硅片,没错。
再看箱角的编号:NX98-07,和台湾张老板说的一致。
"呼——"他长出一口气,直起腰时后腰硌到了货架。
这具十七岁的身体到底不如前世,他揉着腰想,转身要去检查下一排钢箱,突然听见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。
车灯的白光刺破黑暗,像把刀劈开了夜色。
那辆黑色轿车开得很慢,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苍白的弧。
沈星河退到货架后面,盯着轿车停在仓库门口。
车门打开,先下来的是双黑皮鞋,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响;接着是笔挺的裤线,藏青西装,最后是张陌生的脸——国字脸,左眉骨有道浅疤,此刻正撑着黑伞,雨水顺着伞骨滴在他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