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四十五,天刚亮。
窗帘缝里透出一点晨光,像有人悄悄撕开了梦的边角。
米悦醒得比闹钟早。
手机“嗡”的一声震了一下。
她没看它,只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。
但手机像有心电感应,第二声“嗡”响得更急了一些。
她叹了口气,还是伸手摸过来。
是周墨发来的——
“今天的天不适合上课。适合走丢。一起吗?”
“南校门外见。”
她看着那几个字,手指却在屏幕上停了几秒。
不像是早安,也不像是约会,更不像是表白。
就像他这人——
好像什么都没说,可你一读,就听见了心跳。
她没回。
只是起身、洗漱、穿衣,每个动作都轻如一块落叶。
她选了一件奶白色的软毛针织衫,搭黑色半裙——
看起来随意,其实刚刚好能被人一眼记住。
离开时,轻轻关上宿舍门,没惊动任何人。
——
七点整,她出现在南校门口。
他已经在那儿了,站在校道边的一棵银杏树下,手里拎着一杯奶茶,另一只手插在风衣兜里,像风吹不动的等候。
他看到她,没有招手,也没有说话,只把奶茶举了举,像是——
我猜你会来。
她走近,接过那杯奶茶,吸了一口。
“加了柚子。”
“你不是说过,你高中有一阵子特别喜欢柚子味。”
“你怎么还记得?”她轻声。
他耸耸肩:“因为你说那段时间,是你最像‘自己’的时候。”
那句话轻得像风,却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她那天早上没说出口的所有犹豫。
于是他们肩并肩,走向地铁站。
进站口时,她问:“现在去哪儿?”
“去旧城区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控制不住的雀跃。
她愣了一下,几秒后点了头。
然后,低声说:“你不是那种轻易翘课的人。”
周墨偏头看她一眼,“但我会为了某些理由,失控一次。”
“什么理由?”
他看着窗外的城市倒影,说得很轻:“比如你。”
她没接话,只是靠近了半步。
不是为了听清,而是为了,靠近。
今天,没有计划,也没有剧本。
只是走。
只是决定,在这个本该“上课”的清晨,逃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