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苏怀青从这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幻象骤然破碎,如同镜子被打碎一般。密室的砖缝中开始渗出乌黑的井水,井水如汹涌的暗流,迅速蔓延。玉娘的水袖从水中猛然暴起,如同两条粗壮的蟒蛇,缠住苏怀青的腰肢,用力地将她拖向井口。在激烈的缠斗间,苏怀青怀中的皮影被无情地撕碎,残片纷纷落地。然而,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这些残片落地后竟化作了活物。
只见光绪二十三年的产婆从纸屑中缓缓爬出,她面容枯槁,眼神阴森,手中的襁褓裹着一具由青铜铃铛铸成的婴骸。产婆咧开嘴,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,怪笑着说道:“二小姐,老身当年用这铃孩换了玉娘的真胎,您该谢我……”
井水不断上涨,很快就漫过了苏怀青的脚踝,冰冷刺骨。在这危急时刻,苏怀青慌乱地摸索着,终于摸到了石台下的桃木钉。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猛地将桃木钉狠狠扎入产婆的眼眶。伴随着一声惨叫,黑血四溅。就在这时,皮影残片突然自燃起来,熊熊燃烧的火舌舔上玉娘的水袖,烧出一段焦糊的戏词:“慕礼慕礼,好个偷梁换柱计!”
火光照亮了井壁的暗纹,苏怀青惊讶地发现,数百枚青铜铃铛嵌在井壁上,组成了二十八宿的图案。而其中缺失的七枚,正对应着她后颈的七星胎记。不知为何,她像是被一种神秘力量牵引着,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那些铃铛。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铃铛的瞬间,铃阵突然逆转,原本流向密室的井水竟倒灌回去。
汹涌的水浪如同一头猛兽,将苏怀青狠狠地拍向穹顶的五行阵图。巧合的是,她心口的胎记与阵眼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。紧接着,五行方位像是被激活了一般,开始迅速转动。青玉镇石的碎片如利箭般从东墙射出,西厢铜镜的残片也从水面缓缓浮起,南方的火簪、北方的土令、中央的水袖化作五色流光,围绕着她飞速旋转,最终在她周身结成一个光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