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台方向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,笑声在风雨中飘荡,让人毛骨悚然。苏怀青猛然回头,只见玉娘的水袖自碑后探出,如两条灵动的蛇,迅速缠住她的脖颈,用力地将她拖向坟坑。玉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“验我的骨,不如先验验你自己的 ——”
苏怀青拼命挣扎,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玉娘的水袖面前微不足道。就在她感到绝望时,“刺啦” 一声,三叔公的寿衣裂开了。苏怀青惊讶地发现,三叔公的肋骨间卡着一枚青铜主铃。她顾不上许多,伸手掰开尸身胸腔。就在铃铛震响的刹那,坟地四周的槐树根须破土而出,如一条条凶猛的蟒蛇,迅速绞住她的四肢,让她动弹不得。她低头看去,只见铃身刻满了《养尸咒》,而铃舌竟是半截银簪 —— 与棺中婴骸天灵盖上的凶器严丝合扣,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阴谋。
“戊戌年七月初七,兄代弟娶,李代桃僵……” 玉娘的幻影自铃音中缓缓浮现,她面容溃烂,眼神充满怨恨,溃烂的指尖直直地戳向苏怀青的心口。苏怀青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,胎记骤然灼痛起来,仿佛被火灼烧一般。她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血,血珠溅落在主铃上。奇怪的是,咒文竟如活物一般开始游走重组,最终拼成了新的句子:“以纯阴命格为引,申时三刻,启往生铃阵。”
就在这时,槐树根须突然松脱,苏怀青一下子跌坐在坟坑中。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三叔公的尸身,只见尸身迅速腐化成泥,露出森森白骨。每节指骨上都套着一枚微型青铜铃,在风雨的吹拂下,发出清脆的叮咚声,仿佛在演奏着一首诡异的乐曲。
五更梆子敲响时,清脆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。苏怀青在棺底摸索着,终于摸到了一块铁板。铁板上阴刻着苏氏族谱,然而光绪二十三年后的名录全被血渍覆盖,几乎无法辨认。唯有 “苏慕礼” 三个字反复浮现,每个笔画都由细小的青铜铃铛镶嵌而成,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铃阵,突然,地底传来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,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关被启动了。与此同时,祠堂方向突然腾起一道青光,光芒耀眼,照亮了整个夜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