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凌晨的第三次冲锋中,T-34坦克碾过反坦克壕的瞬间,威尔斯拖着反坦克小组遗留的集束反坦克手雷跃入预备阵地。他咬紧牙关,拉响手雷甩了过去,火光吞噬了坦克底盘,爆炸的余波震塌了战壕掩体,威尔斯的视野陷入一片漆黑。黑暗中,他听见战友的呼喊声渐远,意识模糊间,依稀感受到冰冷的雪花落在脸颊,仿佛在为这片焦土上的英魂献上最后的祭奠。
系统药水瞬间发挥了作用,威尔斯的视线逐渐清晰,耳畔的轰鸣退去,他挣扎着撑起了上半身。他环顾四周,阵地已成一片废墟,残存的战友正艰难地向第二防线撤退。
苏军步兵如潮水般涌来时,他捞过阵亡机枪手的弹鼓,灼热的弹壳在雪地里堆成黄铜小山,直到枪管通红弯曲。
当履带碾压声逼近至三米,他暴起将从尸体搜刮到的两颗黏性手雷拍向坦克观察窗。爆炸震落的混凝土碎块中,他滚进反斜面战壕,右肩嵌着半截滚烫的弹链,左手仍死死攥着冒烟的P38手枪套筒。
子弹擦过钢盔系带时,他正用止血带缠住中弹士兵的大腿动脉,染血的手指在冻硬的弹药箱上抠出五道指痕,沾着冰碴的睫毛下,瞳孔仍死死盯着三百米外机枪喷吐的火舌。他咬紧牙关,抓起一把遗落在地上的毛瑟步枪,扣动扳机,子弹穿透风雪,机枪火光骤熄。风雪中,苏军再次涌来,威尔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瞄准领头士兵,扳机轻响,敌人应声倒地。
终于六辆四号坦克的引擎轰鸣撕裂了包围圈。上尉用缠着止血带的右手高举冲锋枪,布满裂纹的镜片后闪着疯狂的光:“增援来接应了!把俄国佬赶回去!”
威尔斯咬开最后枚手榴弹保险栓,在罗马尼亚特有的羊皮帽出现在战壕边缘时纵身跃出。雪地上遍布弹坑的地狱景象在肾上腺素作用下变得缓慢而清晰,他看见三色识别旗在左翼林线处飘扬,听见熟悉的mg34机枪连射声撕裂苏军机枪阵地。
罗马尼亚骑兵师高举马刀冲向苏军坦克群,T-34机枪将人马撕成碎片,融雪与鲜血汇成粉红溪流。太阳升起时,阵地依然掌握在焦黑的铁十字旗手里。威尔斯踩着结冰的血泊走向熟悉的炮兵阵地,那些被炸断炮管的重炮依旧沉默地指向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