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凑在车灯前,用树枝在地上画符,画错第三遍时急得直抓头发:"这勾怎么总弯不圆?"
"慢慢来。"陈墨靠在车门上,望着车外飞逝的山影。
系统在他耳边轻声提示:【司命血脉觉醒度18%】,这是他今晚第三次听见这个数字。
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日记本里,夹着张泛黄的家谱,最后一页写着"司命殿,血脉传至墨",墨迹晕开,像团化不开的血。
"到了。"苏檀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陈墨抬头,越野车正停在片废弃的砖厂前。
锈迹斑斑的铁门歪在地上,门柱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,"兴达建材"四个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拉。
李道士掐着指诀绕门走了三圈,道袍下摆沾了层灰:"怨气比别的据点重三倍。"他突然停住,用桃木剑戳了戳地面——水泥缝里冒出缕黑烟,像条吐信的蛇。
王警官打了个手势,身后的警察立刻散开,手电筒的白光在厂房间穿梭。
陈墨摸出玄鸟断令,金属表面开始发烫,这是靠近阴物的征兆。"苏檀,你跟小虎守车。"他把断令塞进苏檀手里,"如果半小时没信号,带着小梅往南跑三公里,那里有个土地庙..."
"陈墨。"苏檀打断他,将断令重新塞进他掌心,"我修复过敦煌的千手观音像,见过比这更邪的东西。"她指了指自己颈间的避阴玉,"它能护我。"
陈墨喉结动了动,最终点了点头。
他转身时,听见小虎在身后小声说:"我会守好后门的。"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坚定,像根新抽的竹枝。
厂房的铁门"吱呀"一声被推开,霉味混着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陈墨的阴阳眼自动睁开,墙角的阴影里浮着团青灰色的雾气,那是未成形的怨魂。
李道士掏出三张镇魂符甩过去,符纸在雾中燃烧,火星噼啪作响。
"小心脚下。"苏檀突然拽住他胳膊。
陈墨低头,水泥地上密密麻麻刻着咒文,每个字都渗着黑血,在阴阳眼里泛着妖异的红。"这是血祭阵。"苏檀蹲下身,指尖几乎要碰到血字,"用活人的血画的,至少三十个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