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启明抽剑割断腰间玉佩流苏,塞给她:"若走散了,拿这个找程将军。"话音未落,又折回来替她把银簪捡起来,插进发间时指腹擦过她耳尖,"当心鬓角。"
他转身时,软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光。
苏婉儿望着他背影消失在东院转角,喉间突然发哽——原线里这个二哥在安史之乱时为护她坠了悬崖,现在,他眼里有了活人的光。
"苏姑娘!"阿福抱着一摞沙袋跑过来,额角渗着汗,"前院照您说的,在影壁后堆了三层沙袋,可这拒马...咱们只有木栅栏。"
苏婉儿展开布防图,指尖点在"替代方案"栏:"拆马厩的围栏,横钉三根粗木,用铁丝缠紧。"她蹲下身,抓起一把铁蒺藜撒在青石板缝里,"后巷铺这个,扎马脚。"
院外的撞门声突然变了——不是木头开裂的闷响,而是铁器刮擦的刺耳声。
苏婉儿心一沉:"他们用了撞车!"她拽着阿福往角门跑,刚转过影壁,就见院墙上探出头的火把,映得护院们的脸忽明忽暗。
"放箭!"她大喊。
早埋伏在阁楼的护院张二应声射出第一箭,"噗"地钉在对方甲胄上。
对方骂骂咧咧举盾,可第二箭、第三箭像雨点子,逼得他们缩进墙根。
"好样的!"苏婉儿拍张二肩膀,系统浮窗突然弹出【历史线偏差值+15%】。
她望着院外晃动的火把,突然想起陈捕头——那老小子说去联络线人,怎么还没消息?
正想着,角门外传来猫叫般的轻唤:"姑娘。"陈捕头裹着件灰布衫,从墙根阴影里钻出来,腰间铁尺用破布缠着,"相府调的不是府兵。"他压低声音,喉结动了动,"是安禄山的私兵,穿了府兵甲。"
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:"你怎么知道?"
"西市老周的侄子在相府当马夫。"陈捕头摸出块染血的碎甲,边缘刻着"平卢"二字——安禄山正是平卢节度使,"他们今夜要抢的不是人,是...您父亲上个月呈给吏部的奏疏。"
"奏疏?"苏婉儿猛地想起,父亲三日前说过,奏疏里参了杨国忠私吞边军粮饷。
原线里这奏疏被截,父亲含冤下狱,现在...
"阿福!"她转身喊,"去库房把父亲的奏疏原稿找出来,用蜡封好藏到地窖暗格里!"又对陈捕头说,"您能再查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