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次,烧的是你的命。"她对着黑暗低语,指尖摸到爆弹底部的凸纹——那是阿卜杜拉特意让人刻的西域火纹,保证遇热即燃。
暗渠尽头是块松动的青砖。
苏婉儿推了推,砖缝里漏进一丝光,隐约能听见粮袋堆积的闷响。
她打了个手势,身后的八十死士立刻散开,两人一组用工具撬砖。
第一块砖落地时,叛军的脚步声突然近了。
"谁在那?"
苏婉儿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看见死士阿三的额头沁出冷汗,握撬棍的手在发抖。"别怕。"她轻声说,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,"他们以为这是废弃地窖,不会带火把。"
脚步声在头顶停住,叛军骂了句"老子就说有老鼠",接着是撒尿的声音。
苏婉儿闭了闭眼,等那声音消失,才示意继续。
当最后一块砖被撬开时,地窖的霉味几乎要把人呛晕。
苏婉儿摸出火折子晃亮,照见整面墙的粮袋——每袋都印着"范阳节度使府"的朱印。
她解下腰间的爆弹,在掌心颠了颠,转向死士们:"每人放三枚,间隔三步。
记住,引信朝上。"
死士们领命散开,动作快得像影子。
苏婉儿蹲在最里侧的粮袋前,将爆弹塞进缝隙。
指尖碰到粮袋时,她想起前世饥荒年间,母亲陈氏用最后半块饼换了她一条命。"吃吧,婉儿,娘不饿。"陈氏的声音突然清晰,她的手顿了顿,随即更用力地把爆弹按进去。
"姑娘,好了。"阿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。
苏婉儿摸出怀里的石榴花帕子,系在最中央的粮袋上。
这是给后世的标记——让所有史书都记住,烧了安禄山粮仓的,是苏家的女儿。
"退。"她低喝一声,率先往暗渠跑。
背后传来死士们急促的脚步声,还有粮袋摩擦的沙沙响。
当她的脚刚踩进暗渠洞口时,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