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香粉铺后堂,她反锁房门,展开纸团。
泛黄的麻纸上只一行小字,墨迹未干:"鱼目混珠,当心凤头钗。"系统浮窗适时弹出:"检测到未知势力介入,建议启动礼仪强化。"
她闭眼触碰锦囊,刹那间《开元礼》《宫禁则例》的条文如潮水般涌进脑海——何时该跪,何时该垂眸,甚至连端茶的手势都分三六九等。
再出香粉铺时,她已换了月白襦裙,鬓边只插支银步摇,浑似寻常官宦家的小姐。
御书房的檀香比赵三爷府里的沉了三分。
苏婉儿跟着高力士跨过门槛时,目光扫过地上的金砖——每块砖缝都填着金粉,在日头下泛着暗黄的光。
"苏小姐请。"高力士停在书案前,白须微动,"圣上在华清宫观舞,托老奴带句话:可自行斟酌进退。"
他揭开黄绢的动作很慢,像是怕惊着什么。
当安禄山私通吐蕃的密信和《边军部署图》铺展在案上时,苏婉儿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——密信上的朱印还带着潮气,分明是刚从某处暗匣里取来。
"太子殿下说。"高力士突然压低声音,枯瘦的手搭在她腕上,"愿小姐助其一臂之力。"
腕上的温度让苏婉儿脊背发紧。
她盯着密信里"八月十五,粮草过界"的批注,系统浮窗骤然亮起:"历史原线:此信五日后曝光,边军因情报混乱延误战机,范阳军趁机南下。"
她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前世课本里"安史之乱"四个字突然鲜活起来——是眼前这些墨迹,是高力士指尖的温度,是御书房外掠过的蝉鸣。
"高公公。"她抬头时已敛去所有情绪,"请回禀圣上,民女愿为大唐尽绵薄之力。"
高力士的眼睛亮了亮,像是终于等到这句话。
他将黄绢重新卷起,用珊瑚镇纸压好:"老奴送小姐出宫。"
回程的马车里,苏婉儿将密信贴身收好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:"唐韵值突破4000点,解锁'历史推演沙盘'。"她闭眼,眼前浮现出立体的大唐疆域图,安禄山的范阳军标成刺目的红,朔方军的蓝旗正在缓慢移动。
"驾——"
车夫的吆喝声突然变调。
苏婉儿猛地睁眼,就听"噗"的一声轻响,车帘被什么东西挑开道缝。
一支黑羽箭"哐"地钉在车板上,箭尾绑着的血纸被风掀起,几个字刺进她眼底:"别插手东宫事。"
马车正驶过朱雀门。
城楼上的更鼓"咚"地敲响,惊起一群白鸽。
苏婉儿捏着血纸的手在发抖,却突然笑了——这一箭,终于让她看清了藏在暗处的眼睛。
"加快速度。"她掀开车帘对车夫道,声音里浸着冰碴,"回赵郡。"
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里,她摸了摸腰间的密信。
系统沙盘里,那面蓝旗突然开始加速,朝着范阳方向,拉出一道锐利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