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的蟠龙柱下,赵大人的朝服被气得失了褶皱:"陛下!
历法乃国之重器,自《大衍历》颁行以来,从未有女子染指!
苏婉儿不过庶女,竟敢...竟敢!"
"赵大人说'女子染指'?"苏婉儿捧着一摞薄纸上前,"那这是去年苏家庄实验田的收成记录。
按旧历种的田亩产一石二,按新历种的亩产一石五。"她转向皇帝,"陛下可派人去验,若有虚言,婉儿甘愿领罪。"
李将军从班列中出列,甲胄铿锵:"臣驻守陇西时,试过苏小姐的历法。
去年春旱,按新历开渠引雪水,保住了三县青苗。"
殿内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烧的噼啪声。
李隆基抚着玉圭,目光落在苏婉儿手中的记录上:"准你试行半年。"他顿了顿,"若真能增粮,朕亲自给你题块'农时圣手'的匾。"
退朝时,赵大人的朝靴在青砖上碾出刺耳的响。
苏婉儿望着他佝偻的背影,系统"危机预警"模块突然亮起红光——杨虎的密探正在城南实验田附近活动。
是夜,实验田的篱笆外,小七子缩在草垛里,怀里的短刀硌得肋骨生疼。
他听见脚步声时,喉间的口哨刚吹出半调,便被韩铁匠的铁钳捂住:"别急。"老铁匠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铁,"等他们碰着那根系了铜铃的麻绳——"
"叮铃!"
黑暗里炸响的铃声惊飞了夜鸦。
小七子跃起身时,正看见三个蒙面人被绊马索掀翻在地,韩铁匠的铁锤已砸在为首者的手腕上:"说,谁派你来的?"
"赵...赵夫人..."那人大汗淋漓,"她...她嫌苏夫人分了老爷的宠,说只要坏了历法,苏家就..."
苏婉儿站在院门口,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她摸出怀里的平安玉,突然想起逻些城那夜,寂光上师说的"因果"。
三日后,当青鸾卫送来吐蕃急信时,她正蹲在实验田边数麦穗。
信笺展开,是熟悉的藏文笔迹:"高僧托我带话——安禄山真正的死期,藏在你的历法里。"
风掀起信笺一角,掠过她鬓边的银簪。
系统界面突然跳出刺目的红光,"安史之乱"的倒计时数字正在疯狂跳动。
苏婉儿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,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比田埂上的蟋蟀叫得更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