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兵的喊杀声近在咫尺。
苏婉儿夹紧马腹,系统的地理沙盘在脑海中展开,淡蓝色的光点在河湟关外闪烁——那是陇右节度使的前哨营。
她咬着牙抽了马臀一鞭,汗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,定位器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。
"停下!"追兵的箭簇擦着她耳际飞过,她能听见箭羽破空的嗡鸣里混着吐蕃方言的咒骂。
系统突然弹出提示:"检测到唐军旗号,距离1.7里。"她抬头,月光下果然有银甲反光——是边军的玄甲骑!
"我是苏府女使!"她扯着嗓子喊,声音因急喘而破碎,"持密令调兵!"为首的校尉勒住马,腰间鱼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她摸出贴身的象牙腰牌,看见校尉瞳孔骤缩——那是苏守谦私刻的"调兵暗符",专为应对今日这种局面。
"右翼包抄!"校尉挥剑的动作带起一阵风,玄甲骑如离弦之箭冲向追兵侧翼。
苏婉儿勒住马,看着己方骑兵像把利刃般切开敌军阵型,突然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断刀——刀鞘上的吐蕃纹饰还带着新漆,刀柄缠的牦牛尾毛也没褪尽颜色。
"果然。"她低声道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回到长安时,晨钟刚响过第三声。
王敬之的官服还带着夜露的潮气,杜鸿渐的青衫下摆沾着茶渍——显然是接到急报后从茶棚直接赶来的。
"韩立现身了。"苏婉儿将连夜整理的情报推到案上,烛火在她眼底跳动,"他不是要毁了大唐,是想......"她顿了顿,喉间泛起苦涩,"引它走另一条'盛世路'。"
王敬之的指节抵着案几,骨节发白:"你确定是他?"
"后颈的疤,说话时习惯性摸袖扣的动作,"她的声音突然轻下去,"还有,他用了我们历史系的暗号。"
杜鸿渐的指尖停在"吐蕃制式兵器"的记录上,抬头时目光灼灼:"所以你说的'另一条路',是......"
"不重要。"苏婉儿打断他,握紧的拳头抵在胸口,"重要的是这一次,我不会再让他用错方法。"
更漏在窗外轻响,三更已过。
她送走王、杜二人,正欲吹灭烛火,系统的光屏突然在眼前亮起,淡金色的字迹浮现在暗夜里:
"命运共鸣完成度达90%,是否发起'宿命对话'?"
她望着那行字,喉间泛起熟悉的旧书纸页味——像极了前世旧书店里,韩立总爱翻的那本《资治通鉴》。
"等我。"她对着空气轻声说,指尖悬在"是"的选项上,"我要亲自问你,这一次,你究竟看见了怎样的盛世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