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家老掌柜捻着胡子笑:"苏娘子的信誉,我们信得过。"他将虎符收进怀里,"三日后,必送消息来。"
第四日卯时,第一封密报送到指挥所。
康家的信鸽爪上绑着染血的绢条:"叛军走飞狐陉,前锋已过飞狐口。"
苏婉儿猛地拍案,震得茶盏跳起来:"飞狐陉!"她抓起地图,指尖在那条狭窄的山路上划出深痕,"他们想绕开古北口,走山路直插关内。"她转身对值守的军校吼:"传我命令,飞狐陉两侧的伏兵准备!
滚石擂木、火油桶,按前日部署的位置摆好!"
晨雾未散时,叛军的前锋进入飞狐陉。
苏婉儿站在高处的望楼里,望着山路上攒动的黑甲,喉间泛起冷意。
她摸出腰间的唐刀,刀鞘上的缠丝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滑。
"放!"
随着她一声令下,两侧山崖上的滚石如暴雨倾泻,砸在最前面的骑兵队里。
惨叫声刺破晨雾,几匹惊马撞在山壁上,连人带甲滚下深谷。
紧接着,火油桶被火把点燃,橘红色的火焰顺着山路蔓延,将叛军的皮甲、木盾烧得噼啪作响。
"想趁我不备?"苏婉儿望着乱作一团的敌军,声音比山风更冷,"你们还是太慢了。"
就在这时,山脚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一名斥候浑身是汗,连滚带爬地冲上望楼:"小姐!
长安方向传来消息——"他喘得说不完整话,"陛下...陛下病重,太医院的人都进了大明宫;杨国忠...杨国忠昨晚在相府遇刺,刺客...刺客没抓到!"
苏婉儿的指尖在刀鞘上顿住。
她望着东南方那团被火光映红的天空,突然想起系统历史线里,杨国忠的死是安禄山起兵的重要借口。
可现在,安禄山的叛军还在飞狐陉里挣扎,杨国忠却先遇刺了...
"备马。"她将唐刀重重插进刀鞘,"我要回长安。"
山风卷起她的裙角,露出内侧绣的金色唐草纹。
远处,叛军的喊杀声还在继续,可她的目光已穿过重山,落在那座被暮色笼罩的长安城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