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兵部员外郎素日总爱拿个象牙镇纸敲桌角,此刻却连镇纸都没带,袖中只揣着个铜鱼符——显然是从值房一路跑过来的。
"苏娘子。"他抹了把额角的汗,"您要的驿道封锁令,韦尚书说需要陛下朱批..."
"那就造流言。"苏婉儿从系统玉牌中调出前日兑换的《策论要术》,翻到"乱心篇","就说杨相旧部勾结吐蕃,今夜要袭宫。"她抬眼时眸中寒光一闪,"百姓怕吐蕃怕了二十年,这把火,他们自己会点。"
杜鸿渐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原以为苏婉儿只会用商道手段,此刻才真正明白,这女子的刀,早磨得比兵部的兵戈还利。
他点头时发冠微斜:"某这就去太学找张九皋,他最会编市井段子。"
夜色渐浓时,长安坊间果然起了骚动。
卖胡饼的老妇举着灯盏喊"吐蕃人要翻墙",酒肆里的书生拍着桌子念"国难将至",连平康坊的歌姬都在唱"杨相余孽引狼来"。
苏婉儿站在阁楼窗边,看着街面上的火把像流萤般汇聚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——玄宗最恨民间不稳,这把火,该烧到金銮殿了。
子时三刻,她召来暗卫阿七。
这人身形瘦得像根竹枝,掌心却布满老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火折子的痕迹。"城南旧营。"她将半块虎符递过去,"粮仓、马厩,能点的都点。"
阿七接过虎符时,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——这是苏婉儿亲自练了三个月的结果。"夫人放心。"他低头行礼,月光落在他后颈的刺青上,是朵半开的石榴花——苏氏暗卫的标记。
火起时,苏婉儿正在茶炉前煮药。
小桃突然掀帘进来,脸被火光映得通红:"夫人!
城南方向烧起来了!"
她放下药罐,推开窗。
夜风卷着焦糊味扑进来,远处的火光将云层染成血色,连西市的更鼓楼都被映得发亮。
她摸出怀中的系统玉牌,唐韵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——这是纠错成功的提示。
"去请郭子仪的使者。"她对小桃说,"带他到后园的望星楼。"
半个时辰后,王敬之的马蹄声撞碎夜色。
他掀帘时铠甲上还沾着火星,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:"夫人!
高将军带神策军冲进去了,李昭那老匹夫正往马厩跑,被高将军一箭射在腿上!"他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令牌,"这是叛军的调兵符,末将在李昭身上搜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