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能稳住洛阳士族,便是为朝廷争取十日时间——足够郭子仪从朔方调兵。"
皇帝盯着她,殿外更漏滴答。
终于,他挥了挥手:"准了。
着兵部给你腰牌,沿途关隘不得阻拦。"
洛阳的晨雾还未散尽,苏婉儿的马车便进了城。
她掀开车帘,见朱雀大街上已有百姓交头接耳,街角茶棚里飘出"田将军要自立"的私语——这比她计划的早了半日,倒省了功夫。
"去韦府。"她对车夫道,指尖摩挲着袖中系统兑换的《河防图》。
韦见素作为东都留守,正对着案上的军报发愁。
见苏婉儿进来,他放下笔:"苏娘子,你可知田承嗣的人此刻就在洛阳?
昨日有三个操范阳口音的汉子,在北市买了五十张牛皮。"
"牛皮是做皮筏的。"苏婉儿展开《河防图》,指尖点在孟津渡,"韦公,田承嗣若要渡河南下,必走孟津。
此处河道最窄,但若遇秋雨,滩涂泥泞......"她突然住口,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,"这是苏家从岭南运来的生石灰,撒在滩涂上能固土。
今夜子时,您派三百府兵去孟津,每人背两袋。"
韦见素盯着那包生石灰,眼中闪过异色:"苏娘子这是......"
"田承嗣要权,我要洛阳安稳。"她笑得清浅,"若韦公信我,三日后孟津渡的滩涂会比官道还硬;若不信......"她指了指窗外,"方才进城时,我已让苏家布庄的伙计在各坊贴了告示——'秋粮歉收,洛阳粮行限购'。"
韦见素突然笑了,伸手接过油纸包:"苏娘子这是把洛阳百姓当人质,逼某配合?"
"是把洛阳百姓当棋子,护他们周全。"苏婉儿起身告辞,"午后我去魏王府,韦公若得空,可差人送两坛西域葡萄酒过去——魏王最喜那甜口的。"
日头偏西时,苏婉儿站在魏王府的朱漆门前。
门房刚要拦,她递上个锦盒,里面躺着块羊脂玉牌,是去年魏王夫人过寿时,苏家呈的贺礼。
"夫人说,玉牌上的'长宜子孙'是苏娘子亲自请玉匠刻的。"门房哈着腰引她进去,"王爷在听雪阁,正和几位郎君吃茶。"
听雪阁里飘着沉水香,魏王李琬斜倚在软榻上,见她进来,挑眉道:"苏娘子不在长安绣花样,来洛阳做什么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