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椁内壁的朱砂符文突然熄灭时，林渊左眼的蓝色数据流正卡在第八次循环。苏红绫的指甲还陷在他肩膀的伤口里，殷红的血珠沿着她指缝滴落，在养尸棺底部凝成小小的二进制水洼。
"记忆清除进度12%......"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，与《婚礼进行曲》的残响重叠。林渊突然抓住苏红绫的手腕，将她的食指按在自己左眼瞳孔上。
"数三下。"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，"然后你会忘记冷月仙子解读的注释内容。"
苏红绫的媚瞳骤然收缩。棺椁外传来金甲僵尸啃噬封印的声响，而她指尖触碰到的眼球温度正在急剧下降——那不是人类血肉的温热，是硬盘读取数据时的机械震颤。
"递归幻境。"林渊突然用程序员的口吻说道，"我要用嵌套循环对抗系统重置。"
养尸棺突然剧烈震动。苏红绫的红唇擦过他耳垂时，吐出的却是十六进制代码："0x4C 0x6F 0x76 0x65......"她念的是"Love"的ASCII编码，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。
林渊的右手已经插入自己左眼。数据化的晶状体被扯出时，蓝光暴涌成瀑布般的字符串，在棺椁内构建出第一层幻境基底。
月光是假的。
苏红绫意识到这件事时，她的琉璃盏正悬在唇边。梅子酒的醇香里掺着极淡的血腥味——来自现实维度那个正在流血的肩膀伤口。亭台水榭的幻象完美复刻了他们初遇的场景，连檐角铜铃被风吹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。
"第几层了？"她晃着酒盏问道。盏底映出林渊扭曲的倒影，他的左眼此刻是空洞的，里面游动着细小的金色代码。
"第七层。"林渊用筷子蘸酒在石桌上画线，"每层时间流速比是1:12，系统清除程序暂时卡在递归陷阱里。"他的筷子突然戳向苏红绫眉心，"但你的记忆碎片还在流失。"
苏红绫轻笑。她突然将整壶酒浇在自己衣襟上，薄纱下的雪肤若隐若现："那就在每层幻境都重新认识一次？"染着丹蔻的手指划过桌面酒渍，写下的却是——"V"的二进制，他们初次双修时傀儡侍女胸口的编号。
林渊的瞳孔轻微震颤。他看见苏红绫的耳后浮现出淡蓝色的404错误代码，那是系统正在强制剥离情感模块的征兆。金甲僵尸的嘶吼从幻境边缘渗入，将亭台水榭震出蛛网般的裂纹。
"抓紧。"林渊突然掀翻石桌。梅子酒在空中凝成锁链形状，将两人拽入第八层幻境。
青楼花魁的厢房里，苏红绫正在铜镜前梳发。檀木梳齿间缠绕着几根白发——这在修仙者身上本不该出现。镜面突然映出林渊的身影时，她条件反射般掐出媚术指诀。
"你身上有我的剑气。"林渊站在三步外，右手指尖萦绕着淡紫色电光，"左肩往下三寸，是上个月破除合欢宗阵法时留的伤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