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去摘葡萄?”吉安卡洛举着草帽笑,他的牙齿被红酒染成了紫色,“桑娇维塞葡萄正好成熟,能酿出最好的基安蒂。”
葡萄园在山坡上,葡萄藤像绿色的波浪。米歇尔穿着索菲亚的旧胶鞋,弯腰摘葡萄,指甲很快被果汁染成深紫。唐·本杰明学着吉安卡洛的样子,用剪刀贴着果柄剪下,葡萄串沉甸甸的,能感受到阳光的重量。“要选带白霜的,”老人说,“那是天然的酵母,酿酒时最香。”
中午在葡萄园里野餐,铺块格子布,摆上自制的番茄酱配意面(番茄是院子里摘的,酸得眯眼),冷切肉(附近农场的帕尔马火腿,咸香得像海风),还有去年酿的基安蒂,单宁涩得像未成熟的柿子,却后劲绵长。
“晚上有篝火晚会,”索菲亚端来无花果,果皮上沾着绒毛,“村里的年轻人会来弹吉他,我丈夫年轻时是主唱,唱得比帕瓦罗蒂还响。”
篝火升起时,暮色中的橄榄树像沉默的巨人。年轻人弹着曼陀林,唱着方言的歌谣,吉安卡洛果然抢过话筒,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。米歇尔跟着节奏拍手,裙摆扫过草地的露水,唐·本杰明靠在橄榄树上喝酒,看着远处的星星一颗颗亮起来,像葡萄园里散落的葡萄。
但乡下的不便也显而易见。网络时断时续,想查个邮件要开车去五公里外的小镇;洗澡水忽冷忽热,太阳能热水器受够了天气的气;晚上没有路灯,出门要打着手电筒,提防着突然窜出来的野兔。“但这样才好,”米歇尔在篝火旁烤,糖丝粘在手指上,“让你不得不活在当下。”
米兰时装秀:聚光灯下的真实与虚假
米兰时装周的邀请函烫着金边,像张通往浮华世界的船票。他们坐在前排,左边是位穿着羽毛裙的俄罗斯名媛,右边是《Vogue》的主编,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发胶的混合气味,甜得有些腻。
开场的是Prada的新装,模特穿着几何图案的套装,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,面无表情地走过T台,像移动的建筑模型。米歇尔轻声笑:“她们看起来像没吃过饭,我宁愿穿农庄的棉裙子。”
中间穿插着新锐设计师的作品,有用回收塑料做的外套,针脚粗糙却充满力量;有印着文艺复兴画作的卫衣,大卫的脸被分割成像素块。“这才有意思,”唐·本杰明看着模特转身时露出的标签,“把过去和现在缝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