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,剑影也变得稀疏黯淡。
他山羊胡子被汗水浸透,狼狈地黏在瘦削的下巴上。
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,胸腔剧烈起伏。
汗水混着尘土,在他脸上冲出数道泥沟。
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布满血丝,只剩下强弩之末的狰狞和深深的疲惫。
朱长老更是狼狈不堪。
那身华贵的月白道袍早已被螳螂锋利的刀气划得破破烂烂。
沾满了泥土和草屑,圆滚滚的肚腩剧烈地一起一伏。
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痛苦的嘶声。
他肥胖的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虚假的笑意。
只剩下油尽灯枯的苍白和难以掩饰的惊惧。
他引以为傲的“撼地掌”拍出,土黄色的掌印虚浮无力。
甚至会被几只螳螂合力轻易撞散,震得他自己气血翻腾,手臂酸麻欲断。
十只巨螳螂组成的金属风暴依旧在高速运转。
它们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和掌印。
有的螳螂坚硬的甲壳碎裂,露出底下暗沉的内里,甚至有粘稠的、散发着金属腥气的绿色体液渗出。
动作也比最初慢了一些,刀锋划过空气的尖啸声不再那么刺耳欲聋。
但它们的阵型依旧稳固,十双猩红的复眼冰冷地锁定着目标,不知疲倦,不知退缩。
如同十架设定好杀戮程序的精密机器,将两位长老死死拖在泥沼之中。
风毅、风尔、鳞艺、鳞陆四人,如同四块扎根在战场边缘的礁石。
沉默地伫立着。
任由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从身边掠过,卷起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。
他们脸上没有多少表情,眼神沉静如水。
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漫长而残酷的消耗战。
风尔的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一下腰间的兽袋,那里沉睡着更多的伙伴,但他始终没有动。
“停……停下。” 邢长老终于嘶吼出声。
他声音沙哑干裂,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和崩溃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荡开几只螳螂的围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