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迟到了三十个心跳周期。"克隆体的声线带着金属摩擦音。她的钻头刺入祭坛,三百枚琥珀卵应声升起,在空中拼成莫比乌斯环的残缺形态。季玄看到每个卵内都沉睡着十二岁的自己,他们的晶骨穿透卵壳,在虚空中编织出星脉牢笼。
老约翰的齿轮突然在祭坛边缘发出蜂鸣。季玄翻滚躲过克隆体的穿刺,指尖触到齿轮的刹那,星脉牢笼突然调转方向——所有晶骨刺入克隆体身躯,将她的星脉钻头改造成青铜竖琴。琴弦震颤的瞬间,地核茧房轰然洞开,腐臭雾气中降下千米长的阴影。
那是季玄见过最完美的复眼生物。它的躯干由老约翰的齿轮与林素心的手术刀熔铸而成,三百对翅膜上刻满质检员的基因锁。当复眼阵列同时聚焦时,季玄的星脉齿轮突然解体,碎片在菌丝牵引下飞向生物胸腔,拼合成跳动的核心组件。
"这才是完整的星环。"克隆体在琴弦上融化,声纹渗入青铜竖琴,"我们都在等你完成闭环。"
季玄的脊椎突然碳化。星脉脓血从晶格裂缝喷涌,在空中凝结成钥匙形状。当钥匙插入复眼生物的核心时,地核突然寂静——所有琥珀卵停止脉动,菌丝网络褪去银白伪装,暴露出下方流淌的青铜脓血海。
在绝对寂静中,季玄听到了初啼。不是来自复眼生物,而是星渊最深处某个未被污染的角落。当他转向声源时,复眼生物的翅膜突然扇动,飓风掀开脓血海面——海底沉睡着真正的星环原型,其表面没有菌丝也没有青铜,只有老约翰的齿轮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季玄的视网膜突然烧灼。星脉齿轮的碎片在瞳孔深处重组,将脓血海的倒影转化为数据洪流——三百个纪元的实验室监控同时播放,每个画面里的林素心都在重复相同动作:将星环胚胎植入不同宿主,又在实验失败后将其封入琥珀。
"你才是初代成功体。"复眼生物的声波震碎祭坛,"现在,该回归本源了。"
琥珀卵突然集体爆裂,无数十二岁的季玄克隆体跃入脓血海。他们的晶骨在海面拼成桥梁,直通星环原型。当季玄踏上骨桥时,银白菌丝突然反噬,将他的皮肤改造成半透明琥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