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寒的手指突然在她小腿上停住,声音沉了几分:"如果那个晚上,爷爷没来呢?"
"累了就歇着呗。"她晃了晃脚尖,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。
"要是蛇游过来呢?"他指尖无意识地收紧。
丁浅突然眯起眼睛,做了个劈砍的手势:"砍它,我手里可是有镰刀。"
日光照在她突然露出的虎牙上,像只炸毛的小兽。
"你啊..."凌寒无奈摇头,忽然想到什么,声音骤然紧绷:"等等...你真的被咬过?"
"嗯。"她低头玩着他的衣角,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,却被他突然捏住下巴抬起脸。
凌寒的指尖突然收紧,声音里压着颤抖:"为什么?"
"啊~"她歪头靠在他肩上,"太久远啦,好像是第一次没赶在天黑前下山。"
小腿在他掌心无意识地晃了晃,"撞见那条蛇,跑不过它嘛。"
"那家伙咬住就不松口,我就用镰刀砍了它。"她突然笑起来,"后来随便糊了点草药,躺在山坡上看星星——那晚的夜空,漂亮得不像话呢。"
凌寒突然把她整个人箍进怀里,她听见他后槽牙咬紧的声响。
丁浅笑着戳了戳他紧绷的臂肌,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眉眼都柔和下来:"那时候躺在山坡上,想着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挺好..."她突然仰起脸,阳光在眸中碎成星辰,"可现在不一样了——"
凌寒的呼吸骤然停滞,听见她一字一句地说:"我要活到一百岁,和你一起。"
“好。”他低低的应着。
"那你呢?怎么崴到脚的?"丁浅眨着眼睛打趣道,"不会是想跳下去跳到一半后悔了吧?"
凌寒失笑:"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我本来都打算下山了,结果一个走神踩空了。"
"疼坏了吧?"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。
"可疼了,"他倒吸一口气,夸张地比划着,"'咔嚓'那么大声,我都以为骨头断了。"说着突然笑起来,"正沮丧着呢,就遇见某个傻姑娘了。"
丁浅作势要打他,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。
凌寒发现,他现在也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曾经的痛楚了,仿佛不知不觉间也学会了她的那份云淡风轻。
那些曾经痛彻心扉的往事,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,如今说来竟像在谈论别人的故事。
他望着她含笑的侧脸,忽然明白——原来这世上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那些以为永远跨不过去的坎,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,在遇到对的人之后,都会变成可以笑着说出来的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