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罪什么?给了定金,干完了活再结账,到哪儿上工不是这个理?说来也奇怪,又不是短她的工钱,她那么急眼干什么。”
如意把茶壶放下,解释道:“公子有所不知,蒋妈妈这种过节临时雇来跑腿的,不跟钱打交道还好,若是跟钱打交道,她小心思可多着呢,那些个支系的住得再远也在这雍京城里,大多就住在三条道开外的鸦儿街上。
“她这样替人跑来跑去费不了什么脚力,就这样跑腿汤管家还要给她开工钱呢,她带着人家的钱克扣不克扣尚且不知,去人家家里,又是过年,人家不得打发红包给她?如今拿一半去,人家给的红包自然就少了,您这叫断了人的财路,可不把她得罪了。”
“得罪了就得罪了,莫说这贪钱的行径不对,就她动不动敢跟主子嚷嚷的行为,这歪风邪气,可长不得。”
孙妈妈放下笔,在长桌那边劝道:“话虽如此说,理可不是这个理,小人长戚戚,闹起事来毕竟不好看。”
“孙妈妈不用担心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我自有分寸。”
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,大多是要钱的,在主院用过午饭,到了申时,孙妈妈把所有的帐都清完了,写下简要,拟下票据送到洛芝芳那里一一过审签字,终于把这些要钱的全部打发完了。
下午洛芝芳精神也好多了,坐在床上喝药休息,她把单青云唤到跟前,问她:“今日你帮了我,我必要送你一件好东西,你我向来交流的也不多,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,你就开口说想要什么,我好叫人准备。”
单青云低眼思考,随后答道:“青云想从芳姨这里拿的,不是个物件。”
“不是个物件?那你想要什么?”
“一个条件。”
“条件?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想要我的俸禄。”
洛芝芳同顺眉相视一眼,劝道:“你今日看过帐,也该知道府里是什么情况,如今的日子入不敷出,你再把俸禄要去了,这家可就真过不下去了。”
“芳姨误会了,我只要每月俸禄中的那些银钱,其余的田庄租子、铺子收入、布匹等物仍是交账上统一处理。”
“这倒是可以,经济仕途的确需要银子使,你有这份心是好事,除了你的俸禄钱,每月再从我这里匀二两银子给你,男子汉大丈夫,出门在外别让人觉得小气。”
单青云拱手作揖道:“青云谢过芳姨。”
这忙帮得差不多了,单青云便离开了主院,晚上还是得上老太太院里吃饭,过小年的规矩素来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