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持将舍利子移入塔群东面的一座白塔内,封塔唱诵,一曲唱完,葬礼就彻底结束了。
众人都散去,单青云和李容俊也准备下山了,在马车停驻的坪地里,南昊追上来,又问道:“青云公子,你既然是北边来的,不会是陪北边质子来的流放官吧?”
“正是。”
南昊瞟了一眼李容俊,又问道:“青云公子不是住在碧兰谷?”
“他住本王的贤王府,你问那么多干嘛?”
南昊只痴痴看着单青云,埋怨道:“小舅舅好不讲理,家里藏着这么个漂亮宝贝,也不叫人认识认识,交个朋友。”
“你赶紧去伺候你母亲吧,再胡说八道,你母亲又该骂你了。”
“下次,我必要去小舅舅家里,与青云公子多说说话。”
他说着,回头跑起了小步子往自家马车那边奔去,脚步细碎,实在不像个男儿。
单青云看着他那奔跑背影,喃喃道:“南昊和尚秀公主,为什么会来师父的葬礼?”
李容俊藏着笑,煞有其事地说道:“先上车,我给你好好解释解释。”
他牵着单青云的手上了马车,二人坐定,又泡好了茶,李容俊才说起这段轶事来。
“这个秀姐姐,本来不是一个公主,不过是一个藩王的女儿,秀姐姐的父亲疼秀姐姐疼得紧,为了给秀姐姐找们好亲事,特意找了先帝为秀姐姐指婚,先帝当时就把秀姐姐指给了绥阳公主的儿子,也就是你的师父,宝性禅师。”
单青云先是一惊,问道:“我师父?”
“要不是宝性禅师那日提起南靖皇室不可入佛门,我都不知道他就是秀姐姐的丈夫,连我都不知道的规矩,宝性禅师却这么清楚,所以我少不了要好好打听一番。说来也好笑,小时候只听说秀姐姐嫁过人,生了孩子没多久,丈夫就走了,一直以为是仙逝了,没想到是成了国寺的大德高僧。”
“可我听说师父自小就在大智寺长大,怎么可能娶妻呢?”
“这又是令一桩故事。宝性禅师可不是普通人,他是绥阳公主的长子,俗名叫南羡,小时候体弱多病不好养,急得公主每月初一十五都会上大智寺为禅师求平安,大智寺先代主持见她可怜,便给她指了一条路,让宝性禅师先剃度出家,躲过病灾再还俗便是,公主开始不乐意,可架不住禅师越病越重,只好把孩子送到寺里去。
“到了该还俗的年纪,宝性禅师却已经痴迷佛道,不愿下山了,在山上足足待了三十年,后来禅师参不透佛法,一时有些疯魔,便又主动还俗了,还俗一事让绥阳公主高兴得不得了,就怕禅师反悔,也求到先帝那里急着给他指门亲事。”